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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沫離開的那天,晴空萬裡。
她行李箱都收拾好了,接到了監獄那邊打來的電話。
她按下接聽,監獄那頭說蘇承德想見她。
蘇沫隔著電話輕挑眼尾,他想見我
對方,對,他說讓你看在父女一場的面子上,務必來見他一面。
父女一場的面子。
老實說。
蘇承德在她這裡並沒有這個面子。
見蘇沫不說話,電話那頭的獄警又道,蘇女士,蘇承德這邊還有一些事還沒交待,所以……
蘇沫,好。
她訂的下午的機票,上午還有時間。
掛斷電話,她拎著車鑰匙出門。
走到客廳,見秦琛肅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掃了一眼,轉頭離開。
面對她的離去,秦琛沒問。
就好像是一種默契。
從今天開始,她去哪裡,都跟他再無關係。
車抵達警局,在獄警的帶領下她在會見室見到了蘇承德。
兩人相對而坐,蘇承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蘇沫懶得跟他虛與委蛇,率先開口,你找我來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我趕時間。
蘇承德,你要離開蓉城
蘇沫不說話,身子靠在坐椅裡,冷眼看他。
見她不說話,蘇承德忽然扯動嘴角笑了下,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
蘇沫依舊不接話。
蘇承德,其實你輸了。
蘇沫翻白眼,這麼抽象的對話,我們就免了吧,說點别的。
蘇承德身子同樣往後靠靠,一臉的閒適,彷彿是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我這輩子,我覺得自己挺成功,我從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走到現在,誰看到我不得點頭哈腰,喊我一聲蘇總。
蘇沫輕笑。
蘇承德也無所謂她眼底的嘲弄,繼續說,我身邊每一個伴侶,都深愛我,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我事業還成功,我……
蘇沫,吹完了嗎
蘇承德,……
蘇沫戲謔,你是不是成為階下囚太久,沒人聽你吹牛b,你難受得慌,所以專程來找我聽你吹一會兒
蘇承德,……
蘇沫點點頭,我理解,做人做到你這份上,確實沒幾個,多失敗啊,那麼多段婚姻,全部以失敗告終,事業是踩著無數伴侶上來的,對外一直在標榜你自己的能力,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不過就是靠女人上位,
再說你現在吧,一把好牌打得稀爛,明明能無憂無慮養老,最起碼孩子輩兒裡蘇念還一直把你當至親的人,如今呢,眾叛親離……
蘇承德臉上本來有洋溢的笑,聽完蘇沫的話,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
真就是一點點。
鐵青,僵硬,怒目而視。
就像是皇帝的新裝驟然被人揭露。
蘇沫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看著蘇承德瀕臨盛怒的神情,唇角略勾,怎麼紮心了
說罷,蘇沫唇角笑意加深,可我說的是事實啊。
蘇沫一句事實,讓蘇承德臉色徹底難看。
兩人還是對視,蘇沫殺人誅心,你手上有命案呢,你以為你拖著不說,就能多活兩天段紅的證據,溫斯的口供,你還妄想能活我要是你,不如坦白交代,痛快求死。
蘇承德被蘇沫激怒,哪裡還有剛剛表現的半點閒適,他漲紅著一張臉倏地靠前,因為太激動,脖子上都青筋暴起。
半晌,蘇承德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蘇沫,為了信仰把自己的親爹送進監獄,你就不怕被别人戳脊梁骨。
蘇沫,我做人的道德感沒那麼強,你不用道德綁架我,更何況,誰會那麼無知戳我脊梁骨,除了血緣關係,我們之前還有别的牽絆嗎從小到大,我連一口水都沒喝過你的。
見這個話題沒刺傷蘇沫,蘇承德話鋒一轉,你很聰明,也很漂亮,可你的那個病,註定你這輩子都不會幸福。
說著,蘇承德咧嘴笑,你别看現在秦琛喜歡你,再過幾年,他對你膩了、煩了、熱情勁兒過了,他就會跟我一樣,喜歡上别人……
蘇承德這話說得惡毒。
對於蘇沫而言,跟詛咒沒什麼區别。
蘇沫眯起眼,沒關係,不用等過幾年,我今天就會離開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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