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心思,已經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吳淩悶了口杯中的酒,笑眯眯道:這很正常啊,我們絮絮美若天仙,嚴教授又一表人才,站在一塊兒,就是一對郎才女貌組合。
林西西當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正好不遠處小雅一曲謝幕,林西西瞥了眼麥克風,用著撒嬌的口吻道:寒之,你也唱一首好不好
我聞之一愣。
周寒之是從來不唱歌的。
準確地說,像唱K啊去電玩城啊這種小年輕喜歡的娛樂節目,周寒之一概不喜,上學那會我們好幾次一起聚餐,他都像一個格格不入的神祇坐在一旁,更别提什麼唱歌跳舞了。
林西西為什麼會忽然提議讓他唱歌呢
正疑惑著,我聽見男人用著清冷的嗓音道:怎麼,隻唱給你一個人聽還不行,還要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唱
人家想聽嘛,小姑娘聲音又嬌又軟,好不好
我們距離隔得不遠,兩個人對話清晰地落入我的耳朵裡,我捏了捏酒杯,餘光掃過去時,隻見周寒之利落的起身,邁著步子走向點歌台。
室內光線昏暗,交錯的霓虹光下,我的視線與林西西的目光意外地在空氣中交彙。
小姑娘挑了挑眉,勾著嘴角對我笑。
也是這一瞬,我的心口忽然悶得厲害。
再看向站在包廂中央的那個筆直的身影,我隻覺得陌生。
六年啊,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周寒之不是不會唱歌,隻是懶得唱給我聽而已。
我一口悶掉了杯中的酒。
但下一秒,當熟悉的旋律壓在我耳邊時,我整個人如遭雷擊。
我怎麼也沒想到,周寒之唱的,竟是我在那間公寓裡聽了無數遍的《水星記》。
著迷於你眼睛
銀河有跡可循
穿過時間的縫隙
它依然真實的
吸引我軌跡……
低沉沙啞的嗓音,伴隨著緩緩流動的琴音,直接將我的思緒拉回了到了兩年前某個深夜。
一向矜冷的他冒著深夜的大雨趕回,二話不說將我摟進懷裡。
用著同樣透著深情的語調說:老婆,我不能沒有你,絕對。
那是他很少直白又熱烈的表達,抱緊我時,我甚至能隔著衣衫聽到他胸膛起伏的心跳聲。
彼時播放器裡正播著《水星記》。
時光一晃,同一個人,同一首歌,過往與現在影影綽綽,稚嫩與成熟的兩張臉在這一刻重合,而那時的誓言,已化成刺向胸口的刀,又狠又疼。
他可真是個,演技派。
我隻覺得喉嚨發緊,藉口去了洗手間。
奇怪的是,站在洗手檯前好一會,我竟然一滴眼淚也落不下來。
那股非某人不可的勁,好像突然間消失了。
也是,水星和太陽的距離,就像是我跟周寒之,即便我費心費力地圍著他轉了那麼久,可終究,我們不在一條行跡裡。
而且,我費心費力地計劃那麼久,又怎麼會因為區區一首歌,半途而廢呢。
片刻後,我若無其事地往包廂趕,誰知人剛走到門口,迎面就撞見了剛出包間的周寒之。
視線相撞,我眉目平靜地向前,可人剛經過男人身側時,卻聽到他譏誚道:我說孟經理怎麼突然敢跟榮域叫板了呢,原來,是抱上新大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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