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那雙精明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阿基,打女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尤其是在我這裡。”
阿基被四叔這麼一警告,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隻能悻悻地收回手。
他惡狠狠地瞪了寧媛一眼,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百厭鬼,你說這瓶子是假的,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假法?”
四叔重新把玩著手裡的放大鏡,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這元代梅瓶,龍紋首尾相接,張牙舞爪,作騰飛遊動之狀。再以藍釉點飾龍眼,起到畫龍點睛的藝術效果。包括釉色、瓶底的章,都完全符合真貨的印證點,你憑什麼說它是假的?”四叔質疑道。
尤其是龍紋的上下飾火珠紋及流雲紋,使淩空飛舞的氣氛更加突出,整個畫面疏密有致,筆意流暢自然。
“就憑我兩年前收過這個瓶子,當初為了這個梅瓶,差點被人弄死。”寧媛語氣淡定。
“這個元代梅瓶存世極少,很罕見,大部分做不好都會被工匠打碎,存世不超過三個。哪裡有那麼巧,讓你碰見第二個?而且你仔細看看,這底下的章根本不對,我見過真品,和這個不一樣。最關鍵的是......”
她頓了頓,看向四叔:“四叔,我和收梅瓶的柳阿叔不打不相識,他介紹我認識的方阿叔,你不相信可以問問他。”
中年男人被寧媛這番話嚇得臉色煞白,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你......你别胡說八道!我......我這個是真的,怎麼可能......”
四叔的眼神如同鷹隼一般銳利地盯著阿基,語氣陰沉得可怕:“阿基,你知道騙我的下場。”
話音剛落,店鋪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將阿基團團圍住。
阿基見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四叔磕了三個響頭,哭喪著臉求饒道——
“四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老母親病重,孩子要上學,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我......”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自己的“苦衷”。
“阿基,你當我鬼眼老四是什麼人?玩到我頭上來了?”四叔猛地將手中的放大鏡拍在桌上,鏡片撞擊紅木桌面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此刻陰沉無比。
“拖出去!”四叔一聲令下,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像拎小雞仔似的將中年男人拖走了。空氣中迴盪著他殺豬般的慘叫。
寧媛在一旁冷眼旁觀,對於中年男人的遭遇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同情。
她慢悠悠地開口:“四叔,您老人家火氣還是這麼大。”
四叔斜睨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個百厭鬼倒是沒什麼同情心,年紀輕輕就冷血成這樣,難怪老方和九弟都喜歡你。”
“因為行規我都懂,而我更希望四叔喜歡我。”寧媛笑眯眯地說,絲毫沒有被他的話影響。
她走上前熟稔地為他續上一杯茶,“您老人家消消氣,喝口茶。”
百厭鬼:這是一個粵語裡長輩形容調皮搗蛋小孩子的詞語,說明四叔並不真那麼討厭她。
老頭子冷哼一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說:“我能喜歡你的鈔票就是給你面子了,少拿對付老方他們那套來對付我,老子不吃這套。”
寧媛也不生氣,依舊笑盈盈地說:“好,那您已經知道我來乾嘛了,能不能幫我?價格好說。”
老頭子放下茶杯,沒好氣地說——
“我可以幫你派人去香港仔盯著。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我給你介紹的人也是內地來的,很有本事,在香港仔呆了一段時間。你們自己談。”
說著,他拍了拍手。不一會,從裡屋走出來一個身影。
寧媛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僵住,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在坐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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