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菊花看到她手裡的錢,黑壓壓的臉色好了些,又聽她買肉是為了一家人吃,有些吃驚,畢竟顧月淮有多自私,大隊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她想了想,說道:"我家肉也不多了,剩了一塊五花,你要不"
顧月淮一喜,重重道:"要!"
段菊花把菜炒好,才進屋去拿肉,還順手提了把秤桿出來:"要多少"
顧月淮看著段菊花手裡三指寬的五花肉條,說道:"這塊肉都要了!"
"都要了"段菊花微驚,她家每回割肉也沒多少,畢竟肉票不好弄,供銷社還限量供應,這肉還是她嫁進城裡的閨女回來看她的時候拿的。
顧月淮點了點頭:"嗯!都要!不過我手裡沒肉票,我多給點錢,行不嬸兒"
七十年代就是後世所說的"票證年代",計劃經濟時代,票證對每個人和每個家庭來說都非常重要,也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
票多種多樣,種類繁多,糧票、肉票、油票、布票、棉花票、糖票等等。
票都是按照工人的年齡和工種定量每年發放的,而且是定點供應,還有些緊俏物資的票證,如手錶票、縫紉機票、香菸票、自行車票等。
不過,這些票多數是發給城裡吃商品糧的居民的,村裡大隊的農民能分發到的隻是一小部分,他們憑藉的還是年終按工分分菜分糧。
段菊花猶豫了一會,咬牙道:"行吧。"
這麼多肉她家也捨不得吃,每回都切小手指那麼一條子肉,能嚐個味兒,但越吃嘴越饞,還不如換成錢來的踏實。
她用秤桿稱了一下,一共是兩斤三兩。
"供銷社五花肉是一斤七毛五,你沒票,就給七毛七吧。"段菊花麻利的把肉裝好,遞給顧月淮,她倒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要價要的很理直氣壯。
這年頭買肉都是一斤肉一斤票,她隻漲兩毛錢,已經是看在同村的份上了。
顧月淮心算了一下,是一塊七毛七,數出一塊八遞給段菊花:"嬸兒,謝謝了。"
她說完,接過肉就離開了王福家。
段菊花數了數手裡的錢,一塊八,還多了三分錢。
她狐疑地抬頭看了一眼顧月淮遠去的肥碩身影,咂了咂嘴:"這老顧家的閨女好像也沒大夥說的那麼不醒事兒。"
*
顧月淮提著肉回了家,迎面正好撞上去挑水的顧亭淮和顧睿淮。
顧亭淮看到她手裡的肉,頓了一下,依然溫聲道:"囡囡,想吃肉了待會大哥給你炒著吃,辣椒炒肉,咋樣"
顧睿淮冷眼旁觀,進了院子,把兩桶水倒進缸裡,扁擔隨手一扔,發出砰的響聲,他似乎是想用這些工具來發泄心中的憤怒和苦悶。
他實在不明白,不吃細糧不吃肉能死嗎
他們家因為建房子,外頭還欠了一屁股債,顧月淮不知道為家裡分擔就算了,還成天扯後腿,要這要那,錢一點沒還上不說,還越欠越多!
再這麼下去,他不知道家裡還能撐多久。
一進屋,嗅著空氣裡飄蕩的米飯味,顧睿淮嘴裡也不禁分泌出唾液。
不過,他知道,鍋裡的米是顧月淮給自己蒸的,壓根沒他們幾個的份兒。
她就是這麼自私自利,從不為家裡人考慮,永遠隻想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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