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太急,沒想太多,隻想用死證明清白,試問一個能撞死在朝堂上的臣子,怎麼可能會貪墨呢?
可這不正是薑太爺的做法嗎!
裴如衍看他神情清明瞭,繼而道:“眾口鑠金,若是死能解決問題,您今日就不會想在大殿撞柱。”
若是死能解決問題,薑太爺因公殉職,就不該還有人懷疑薑家貪汙。
說到底,罪名都是别人安的,不管怎麼做,都會被人換個角度汙衊。
薑太爺沒有想通的事,薑禦史作為薑太爺的兒子,差點也沒想通。
薑禦史站直身子,環顧周圍發現眾臣各異的神色,放棄了尋死的想法。
眾臣收斂神色,站回原位,晉元帝重新坐下揉了揉太陽穴。
然,二皇子的黨羽卻在此時開口,“陛下,不論薑禦史如何辯駁,薑太爺是否貪墨,這揚州水難由薑家而起,是不可辯白的事實,水災要治,百姓要管,陛下已經決斷出了賑災與造橋的人選,那麼現在,理應治薑家的罪,給天下百姓一個說法。”
語畢,朝堂上除了二皇子的黨羽,連同一些中立黨,也站了出來附議。
而太子黨的臣子們都堅定地看向鎮國公和輔國公主,很簡單,公主站哪邊,他們站哪邊。
公主不動,鎮國公也不動,他們也都不動。
輔國公主坐在金鑾殿下方唯一的一個座椅上,亦是朝堂上唯一一個女子,在眾臣附議後突然發笑。
附議的眾臣覺得受到侮辱,卻是敢怒不敢言。
晉元帝聞聲望去,“皇兒為何發笑。”
輔國公主站起身回稟,“上朝之前,兒臣以為勤政愛民的諸位大人會主動請纓,譬如修橋賑災籌款捐款......”
話到此處,停頓一番,别有深意地歎了聲,“可惜,隻有治罪很積極,父皇,薑家的罪的確該定,但此事需有人去查,先將薑氏之女從揚州帶回來審問。”
旁人不敢駁公主之言,此時隻有李丞相親自開口,“老臣聽說,薑氏女也生死未卜,難道這人不回來,薑家就一日不用負責受罰了嗎?”
“既如此,那就定個期限,”輔國公主三十九歲的年紀,聲量驀地拔高,氣勢遠超李丞相,“專門派人將薑姑娘帶回來。”
輔國公主說話時,輕蔑地瞥了眼李丞相,隨後朝上首的皇帝道:“兒臣附議,請父皇治薑家的罪,薑禦史禦前失儀,該停職,剝奪其上朝的權利,其他的罪,等到薑氏之女回京再定奪,而在此之前,薑氏一族不得出京,不能私逃。”
如此,也還算公正。
晉元帝準奏。
輔國公主往中央走了兩步,站於殿中群臣之前,“諸臣想為薑氏定罪,其初心一定是為了揚州百姓,揚州突遭劫難,滿目瘡痍,兒臣與諸臣不能親臨前線,但亦願儘綿薄之力,兒臣願為揚州捐款二十萬兩白銀,望百姓能早日恢複往昔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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