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信裡寫下自己反抗糟粕傳統的決心,毅然離開了京城。
所有人都以為容錦不喜歡蕭憶楚,才會選擇逃婚,事至此,真相原委僅有謝枕玉知曉。
謝枕玉思索著道:“你們當時為何吵架?”
容錦氣沖沖地道:“他總對我去秦樓楚館賞美人頗有意見!這種事情上,我爹都沒管過我娘,偏生他要來約束我,我不樂意,自然與他爭吵一番!”
事後便更覺得蕭憶楚不喜歡她了,否則怎麼沒跟爹爹一樣包容孃親呢?
謝枕玉低笑一聲,果真……還是個孩子啊。
他看得出來,容錦對蕭憶楚是有幾分心意的,隻是在聯姻之事上與思維觀念起衝突,鑽了牛角尖。
那位少年也未必對容錦無意,可喜歡與愛是有區别的,在他們這個年紀,雙方都尚且琢磨不透這些東西。
說親一事的確過早了。
謝枕玉傾聽完這番話後,摸了摸容錦的頭。
容錦傾訴一通後,心情也好了許多,“……大師,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她現在心裡很糾結,也很迷茫。
“拋卻雜念靜一靜心,然後順其自然,且待三年後再看。到那時,你一定要直面內心,不管旁人眼光,不顧這些那些,隻認真問自己是否心悅他,然後……”
容錦悄悄抬眼,隻覺得謝枕玉悠遠的目光似穿透歲月。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容錦離去後,翌日清晨,顧君霓來了客院。
“抱歉,這些天瑣事纏身,沒能好好招待,今早方知三郎夥同四郎一起暗地捉弄你,才叫阿湛揍了那兩個小混球一頓,一會兒押他們來給你賠不是。”
謝枕玉正在庭院內練劍,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不過如今遁入空門,長劍也換成了桃枝。
他掃了眼顧君霓,將她臉上的疲憊看的明顯,不在意地笑笑道:“孩童玩鬨罷了,又傷不得我分毫,不必如此嚴厲。”
顧君霓抿唇,直言道:“昨夜小錦前來尋我,說聯姻一事你會出手幫忙。”
“隻是我與阿湛思來想去,你早已辭官入佛門,好不容易遂心如願尋得清閒,如何能讓你再因我們的家事被捲入其中?”
“你的好意我們謝過了,但此事留給我們自己解決就好。”
麻煩歸麻煩,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說到底她們一家遠在大周,隔著十萬八千裡,北秦還能跑過來逼婚不成。
謝枕玉收了劍勢,將桃枝拿在身側,上面還有著凋落了粉瓣的零星花蕊,“我與小錦這孩子甚是投緣,出於喜愛之情才這樣說。”
“長公主放心,我不會回到朝堂上與文武百官據理力爭,當年陛下欠我一個人情,他答應過我可以憑此換取任何一個條件。”
“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找他兌現這個諾言,如今恰好派上用場,既能了結我在塵世中的一番因果,也能替小錦略解煩憂,算不得麻煩。”
謝枕玉說得風輕雲淡,好像隻是順便為之一樣。
顧君霓眉梢微挑,訝異道;“以皇兄那種算計不吃虧的性子,還會給出别人這樣的承諾?”
“出家人不打誑語。”
謝枕玉眼帶笑意地看著她,“我當上首輔的那一年,陛下親口承諾隻要我不與長公主過多糾纏,便許給我這樣的好處。”
那年他和顧子瑜有史以來第一次爆發了明面上的矛盾。
因為他發現對方此前多次做局,隻為令他誤會顧君霓,對其生出隔閡。
謝枕玉痛苦的同時感到憤怒,而顧子瑜也坦然承認了在一些事情上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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