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青廣則捂著左臉,錯愕在當下,原來是方才被不期然步來的祁淵在左臉猛地扇了一巴掌,他位居二品,但在少主面前,突然覺得自己在天家跟前終究是個奴才罷了。
祁淵將作怒到發抖的手掩在袖底,語氣近乎陰鷙道:“她是孤王接過來敘舊的。蘇大人打她,問過孤王的意見了麼?讓你和她攤開逐字逐句慢慢說道理,沒讓你動手。”
蘇青廣心底大駭,同時也吃驚太子當年被沈家至於不義,在冷宮遭受七年磨難,沈家並沒有向太子施以援手,太子如何卻會如此護著瑩瑩,就如護著他的髮妻那般,連忙卑躬屈膝道:“下官不知瑩瑩是您接來的。下官知錯...”
“帶著你兒子滾。孤不需要你兒子上來端茶倒水。”祁淵冷聲說,“孤王不收他,旁人看看誰敢收他。孤王收回前面祝你父子事業有成的話。”
“殿下息怒,下官即刻離開。”蘇青廣被打得眼冒金星,當下心底如墜冰窟,他不敢耽擱,拉起蘇桐便往外出,蘇桐科考將至,他真擔心會影響蘇桐科考。
蘇桐心裡賊涼,看來這輩子沒機會到東宮掃地了,一遇姩姐毀終身啊這是。
蘇青廣心想莫非殿下對瑩瑩還顧念舊情?若是這般,那以後瑩瑩再上蘇府門來,他就不能閉門不見了,需得小心應對才是。當下殿下在氣頭上,他必須裝孫子退一步海闊天空。瑩瑩...是殿下不為人知的外室麼,若是這樣,那瑩瑩可是咱們蘇家的護身符,以後或許還能用得著瑩瑩的!
祁淵說,“滾回來。”
蘇青廣聞聲便住步下來,又滾了回去,當然沒有真的在地上呈圓周型滾動,真的滾動費時並且不是很雅觀,畢竟是二品大官,還是蔣馥瑩她親舅,‘滾’是一種比喻,比喻少主不怒自威,而蘇青廣萬分卑微的意思,“少主請吩咐。”
祁淵冷聲道:“她方才問你要的東西,給她。”
都是官場人精,不用點明什麼東西。
蘇青廣立時反應過來,連忙自衣襟掏出八百兩銀票遞給蔣馥瑩,十二萬分慈愛道:
“瑩瑩,你父親坐監,舅父近日因為身體不好,一直沒有去看看他,這裡是八百兩,七百三十二兩是還你父親當年打點科考相關各處花出去的,多出的是舅父一點心意,你一個女孩子,全家待斬就你孤苦伶仃一人在外不容易,拿著買些花戴,買點零嘴也可以啊。”
蔣馥瑩不做聲。
蘇青廣又道:“舅父和舅母最近特别記掛你,尤其你舅母,每日都記掛著你,說想你想的睡不著覺呢,你知道我們一直想要你做女兒的對不對。”
蔣馥瑩把銀票接了,也對蘇青廣的虛偽感到寒心,大人的世界真的很假很假,她很清楚這些是看祁淵面子,她也並不會仗著祁淵而狐假虎威,因為她不習慣依靠誰,怕依靠習慣了戒不掉,當下找回給蘇青廣六十八兩。
“我隻要我父親出的錢。剩下的你拿著看病吧,你舉家都病重,尤其我舅母病入膏肓不是麼。”
蘇青廣氣的頭冒青煙,又敢怒不敢言,隻希望自己儘快自太子眼前消失,以減小太子對自己的負面印象。人都是沒有記憶的,過段日子就忘了。
蔣馥瑩將銀票小心收進自己的衣袖,然後抬眼看看祁淵,自己時時都這樣落魄,她很有些沮喪,所以祁淵遲遲不出手救她父親,也是因為不願意沾上她家的麻煩事吧,她真的是個喪門星嗎,她不會真的克父克母吧。
她眼睛紅紅的與他說道:“謝謝你啊。祁大哥。”
粉粉靴,雲吞,還有幫她揍她舅父讓她免去在這個被趙家逼著要二萬三千兩無家可歸的深夜裡,又挨舅父一巴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叫了句祁大哥,可能他說要斷乾淨十七年的恩怨,於是她在文字上疏遠他一些,以免自己顯得太沒有邊界感,她叫不熟的陌生男子一般都是姓氏加大哥。比如,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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