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站的嶽母排行老二,自然護著女婿,便說:"三妹,不是二姐不管這事,王中秋還隻是小婷的男朋友。你說我家姑爺張一回嘴,要搭很大的人情,事情辦妥了,王中秋要是和小婷不成,人情不是白搭了嗎。"
"是這個道理。"劉婷媽媽嘟囔著。
反過來問王中秋,"我說的那些條件你父母是什麼意思老這麼拖著可不行,你拖得起,我們家的劉婷可拖不起。"
"阿姨,我爸媽都是莊稼人,一年到頭就掙那麼點錢,勉強維持溫飽,二十萬彩禮和一套市區的房子總共要好幾十萬呢,根本拿不出來這麼多錢,容我們攢一攢,我一定會給小婷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得得!"劉婷她爸連連擺手阻止,"這話我都聽膩了,每次總這樣。你說你窮我們忍了,又把自己弄到農村去教書。假如你們
如你們成家就得兩地分居,不是個長久之計,我看啊,這事趁早拉倒。"
劉婷沒有坐在父母預留給她的位子上,而是串到王中秋身邊。
聽到父母刺耳話語,偷偷在底下抓了抓王中秋的手腕,暗中提醒他千萬不要發火,能忍則忍,别到時候弄個收不了場就更加糟糕。
王中秋自然知道拉倒倆字的含義,運了幾下氣,生生憋著一句話都沒說。
表姐見狀,還不忘在傷口上撒一把大粒鹽。
"三姨夫說的是呢。人家都是越混越好,你像我家何站,五年前還是教育局普通員工,自從給陳局長當了兩年秘書之後,先提辦公室副主任,這一次又升任政工股長,我看再有幾年,說不定就會是副局長了。"
而後又將得意忘形的眼神飄向劉婷,"我說妹子,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可得注意,選不好老公,一輩子可就毀了。"
何站聞聽,更加美滋滋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他清了清嗓子說:"不提這事了,添堵。"並率先端起酒杯,"今天中午把大家召集來,是很久沒有在一起聚了,來,都把酒倒滿,咱們一同喝一杯。"
馬上有别的親戚附議道:"祝賀你何大股長高升,以後多多照顧大家。"
"是的,要是你哪天成了縣領導,我們全家都要跟著沾光。"
"低調,低調。"何站嘴上說著,臉上早已是桃花燦爛,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王中秋根本沒心情喝酒,倒了一杯礦泉水,自顧自喝起來。
反正也沒人搭理他,就是喝空氣都沒人管他。
隻有劉婷給他夾菜,細心照顧。
酒過三巡,何站出去上廁所回來,表情極其嚴肅的說給老婆聽,可聲音又很大,全桌人都能聽得見。
"我剛才在衛生間看到陳局了,他正跟楊縣長他們一起吃飯,我得去敬一圈酒,順便把單買了。"
表姐也是一頓緊張,連連點頭支援丈夫的行為。
"好,我這就去。"何站再次起身,拿著酒杯管服務員要來一瓶五糧液,估計領導喝得準是價值不菲的好酒,低檔酒拿不出手。
他正準備出去,卻被劉婷喊住:"表姐夫,求你一個事唄。"
"你說。"何站還算給劉婷面子,沒有急於走。
"你把中秋也一起帶上,那一桌全是你們教育係統的頭頭腦腦,讓中秋見識一下,萬一搭上關係,也不用去鄉下教書了。"劉婷說的極為懇切,差點就要求他了。
王中秋上來倔強勁,正要拒絕,並想當衆宣佈他的新工作。
但是一看到劉婷企求的眼神,頓時心軟了,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嚥進肚子裡。
奇怪的是,何站稍作猶豫,竟然破天荒答應了。
倒不是他大發善心,而是想趁機向王中秋炫耀,我何站在陳局長面前到底有多紅。
王中秋實在受不住劉婷的央求眼神,隻得跟在何站身後,一起走出包房,朝另一側走去。
"一會兒見到陳局他們,你什麼都不許說,一旁看著就行。"說完,還把酒瓶子遞給王中秋,讓他負責拿著倒酒伺候。
等到何站敲開大包房的門之後,那張原本頤指氣使的臉瞬間笑得開了花。
點頭哈腰的衝著在座眾人,尤其是坐在首位的副縣長楊梅。
楊梅是主管文教衛的副縣長,整個戴鼎縣教育係統全由她負責。自然了,在座教育局的領導們早就將她奉若上賓,以她為尊。
不過,當教育局陳局長無意中看到何站身後的王中秋時,突顯驚訝神色,並對身旁的楊梅耳語幾句。
楊梅邊聽邊不住點頭,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竟然率先站起身,端起酒杯做了一個超乎意料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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