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見鬼,真的等了他不止五分鐘,等到的卻是江東越發沉穩的呼吸聲,她知道他演技精湛,知道他言而無信,知道他無利不貪黑,也知道他對她好。
平放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沈姣緩緩抬起手臂,手掌輕輕覆在江東頭上,他趴在她心口處,睡著了。
之前江東說話的時候,沈姣也隻是一瞬的眼眶發燙,可這會兒她卻濃濃的鼻酸,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這幾年她想了特别多,愛的,恨的,好的,壞的,最後全都歸結於一點,好像人這一生唯一不能避免的就是犯錯,大錯小錯,各式各樣的錯,有人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有人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有些錯壓根兒都用不著人來犯,她從出生開始就帶著‘錯’。
當她被一群人視為眼中釘時,身邊除了周童和陸正安,隻有江東,他寧可與‘正義’為敵,也要證明她的存在沒有錯,她愛過他,也恨過他;他騙過她,如今,也同樣愛著她。
沈姣閉上眼睛,眼淚掉下來的時候有些癢,她卻捨不得把手從江東頭上移開,就這樣吧,就當自己也睡著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沈姣真的睡熟了,已經‘睡著’快一個小時的江東睜開眼睛,眼底全無睡意,沈姣沒有叫醒他,幾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她從來都是嘴狠心軟,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從來都覺得他是弱者,需要被保護。
昏暗中,江東準確無誤的摸到沈姣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沈姣睡著了,沒有力氣,江東主動握緊,重新閉上眼睛,眼底一片滾熱。
沈姣做了個夢,夢裡場景特别真實,那是她離開深城的最後一晚,她跟江東並排躺在床上,她莫名的喘不上氣,感覺胸口窒息,周圍都是江東放大的呼吸聲,夢裡她知道江東騙她,可她還是這麼做了,不為别的,隻想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的後半生裡,江東時不時就會想到這一幕,這樣,她也算是他的念念不忘了。
場景一轉,沈姣去了機場,她要走了,江東趕來找她,不讓她回夜城,那麼多人護著他們,可那一槍還是打在了江東身上,原本這一槍該是她挨的,可江東抱得她那麼緊,緊到她掙都掙不開。
"江東…江東……"沈姣哭著,喊著,不是歇斯底裡,唯有絕望恐懼。
"小五……小五…醒醒……"
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沈姣以為自己哭得看不見人,直到耳邊聲音越發清晰:"小五,沒事,沒事,我在。"
沈姣透過濕潤的睫毛,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江東一眨不眨的睨著她,眼底有擔心和心疼,沈姣跟他目光相對,忽然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頸,嚎啕大哭。
江東抱住沈姣,順著她的背,嘴裡不停地念著:"沒事,沒事了,是不是做了噩夢"
沈姣不聽,用儘全力抱著江東。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聞聲而來的周童站在門口,死死盯著聲音來源處,床上,江東跟沈姣抱在一起,沈姣癔症了,江東正抱著她安慰,期間眼皮一掀,跟周童目光相對,潛台詞是:你看什麼看,這是你該來的場合嗎
周童跟光著膀子的江東對視片刻,轉身,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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