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多說一個字,江悅庭轉身離開,沈姣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心裡也沒有因為他的離開如釋重負,反而千斤重,她終於知道江東不是騙她
不是騙她的,可他的家裡人討厭她,希望她離江東遠一點,鄺振舟也在提醒她,不要背棄家裡人。
什麼是背棄
如果江東沒有利用她,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沒有,她為什麼非要在江東和家人之間做出選擇難道隻因為鄺家不信任江家,所以連帶她也成了這場鬥爭中的附屬品
她姓沈,可所有人看她,都認為她姓鄺。
手術進行兩個半小時後,大門打開,從裡面疾步而出一名護士,沈姣二話不說攔在她身前,"請問裡面還有幾台手術"
"隻有一台。"
沈姣問:"是中槍的男患者嗎他現在怎麼樣"
護士反問:"你是他什麼人"
沈姣說:"我是他朋友。"
護士說:"我們要找他家屬簽字。"
沈姣臉色驟然一變,"他怎麼了"
護士說:"子彈打中脊椎,我們要臨時叫骨科專家一起手術,手術有風險……麻煩您讓一下。"
護士閃過沈姣,匆匆忙忙往走廊另一邊跑,沈姣被她撞到手臂,其實沒多大力,但她卻虛晃一下,被周童一把拉住。
周童用力握著沈姣的手臂,撐著她的身體,沈姣面如紙色,彷彿中槍的人是她。
兩分鐘後,護士再次小跑著回來,沈姣依舊沒看到江悅庭,隻看到護士手上拿著一張薄薄的單子,重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上的紅燈始終亮著,鮮紅,刺目。
周童接了個電話,側頭看向沈姣,沈姣猜到手機那頭的人是誰,面無表情的接過,往走廊儘頭走。
"小五。"
"……嗯。"
"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你們隨時可以去機場。"
身後兩米外緊跟著鄺家保鏢,不遠不近,趕不走甩不掉,沈姣憋著一口氣沒說話,走到儘頭閃身進了女廁,廁所中沒人,她捏著手機說:"我要是不回去,您要怎麼做"
鄺振舟語氣一如往常,"小五,你相信外公,還是相信江東"
沈姣想到護士匆匆跑出手術室時說的話,當即淚湧眼眶,說不上是怒還是恨,強撐著道:"江東用不著您動了。"
鄺振舟沉默片刻,無波無瀾的說:"别信他,這很可能是他不讓你離開深城的苦肉計。"
沈姣當即被戳怒點,"為什麼什麼事兒在您眼裡不是陰謀就是算計那一槍打在他脊椎上,他很可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他可能會死!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苦肉計!"
沈姣忘了敬語,忘了禮數,忘記所有的一切,人生中第一次歇斯底裡。
鄺振舟再次沉默,沈姣以為他會有所動容,結果他聲音平靜的問:"你親眼看見了嗎"
沈姣猝不及防,就像是被一記冰冷的利刃迎頭釘住,她在痛不欲生,而鄺振舟還是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他並不在乎她為什麼這麼痛,他隻在乎他的小心,他的懷疑,他的大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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