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程雙在吵架方面從來沒覺得自己慫過,更何況今天這事兒,自己還完全占理,可是不敢說話,壓迫感太強,那感覺就像看恐怖片,想看,可是生理上不允許注視。
她想說點什麼,話哽在喉嚨處,完全張不開嘴。
程雙把希望寄托在冼天佐身上,希望他能出聲阻止,然而他什麼都沒說,任由小顏提著血糕和魚丸走出去,聽到關門聲的刹那,程雙無法形容這一秒的感受,像是被強盜衝進家裡洗劫一空,她就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而她唯一指望的人,給她的隻有失望。
挺了挺身,程雙想要從冼天佐懷抱中下地,冼天佐輕柔的將她放下,程雙一言不發,甚至沒看他一眼,繞過人往客廳走,拿起沙發上的包,她又往玄關方向去,冼天佐拉住她的手腕,程雙一秒
雙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一個字都不想聽,先一步道:"我現在不想說話,放手,我要回家。"
冼天佐說:"它們不會有事,我給你拿回來。"
要不是天靈蓋擋著,程雙的火肯定能從頭頂冒出來,不看冼天佐的臉,她怒極反靜,淡淡道:"我不要了,反正是你的狗,你想送誰就送誰。"
她掙脫冼天佐的手,快步往玄關走,冼天佐跟上去,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不知道從哪開始,他隻能笨拙的拉住程雙的手臂,"别走…"
程雙又氣又委屈,一言不發的掙脫,穿上鞋去開門,冼天佐不想讓程雙走,所以乾脆了當的伸手擋在門前,程雙被這個動作搞得怒火中燒,咻的抬眼看向他,"乾嘛,想逼良為娼嗎"
冼天佐說:"我一定給你拿回來。"
程雙心底已經氣笑了,他到底明不明白,這是狗的問題嗎小顏三更半夜輸他家密碼,進他家房門,搶她的狗,他還什麼都不說,幾個意思啊虧得她剛剛還打算托付終身,好嘛,她不僅不是第一個登他家大門的女人,她來這一趟,還把狗給搭進去了,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說出去都怕讓人笑話!
不能想,程雙喉嚨酸到發疼,懶得解釋自己為什麼不高興,甚至連架都懶得吵,她極其平靜的口吻說:"我現在想回家,不可以嗎"
冼天佐跟程雙對視,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她在生氣,可他不知道怎麼哄,沉默片刻,出聲說:"我送你。"
他收回抵在門框處的手,兩人先後出門進電梯,冼天佐按了負二層,程雙按了一層,電梯在一層停下,程雙率先跨出去,冼天佐緊隨其後,她第一次來這兒,車之前直接停在地下車庫,她並不知道小區大門在哪,氣急敗壞,無頭蒼蠅似的走了半天,一個人影都沒看見,心底更是憋氣。
冼天佐在她身後跟著,這種如影隨形的感覺,更是氣上加氣,走了幾分鐘才看到一扇門,也不管是大門還是側門,程雙直接出去,站在街口準備打車,計程車招手停在她面前,程雙剛拉開副駕車門,見冼天佐拉後車門,她扭頭道:"你坐還是我坐"
冼天佐回視她,"我送你回去。"
程雙說:"不用,我找得到回家的路。"
冼天佐說:"我把你帶出來,也要安全的送回去。"
程雙不想在外人面前吵架,讓人看笑話,什麼都沒說,直接坐進車裡,說了位置,冼天佐坐在後座,司機一看兩人的狀態,一個字都沒多說,三人一路無言。
到了熟悉的地方,程雙拿起手機,正要掃碼付錢,後座遞過來一張一百的,"謝謝,不用找。"
司機很心動,但也很糾結,看了眼程雙,程雙還是掃了碼,"謝謝您。"
說罷,她推門下車,快步往小區門口走,身後傳來開關車門的聲音,冼天佐跟上來,拉住她的包帶,程雙沒拽動,隻好原地站住。
冼天佐說:"别生氣,血糕和魚丸都是你的,我也是。"
這話要是放在平日裡,程雙能高興得飛起,可如今在氣頭上,她隻覺得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氣急,她出聲說:"要不起,都給她。"
想到冼天佐對小顏的縱容,程雙要偷偷攥緊拳頭才能忍住不淚崩。
冼天佐聞言,沉默,程雙想走,拽了拽包,他不鬆手,她又不想跟他說話,乾脆包都不要了,鬆手往大門口走,耳邊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冼天佐沒跟上來,程雙一邊走,視線一邊模糊,眼看著就到門衛處,她又不敢哭的太難看,怕讓熟人看見,丟臉不說,更怕傳到程春生耳朵裡。
這叫什麼事兒吧,高高興興的出來,結果狗也沒了,包也沒了,冼天佐……怕是也要沒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