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呂以東沒有說。
可是不管是紀少龍還是丁世海,都知道他要說什麼。
這個官場。
有的時候,真的有著太多太多的無奈了。
很多人都覺得官場是個好地方,一門心思紮進來,以為隻要進來了,人生就能到達巔峰了,其實又有誰知道,這裡面的步步驚心,戰戰兢兢,會讓一個人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那種感覺,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懂。
尤其是紀少龍。
當初的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有冠心病了。
沒有接受治療,一是因為自己手邊還有事情要做,第二是因為,一旦身體不行了,想要繼續乾下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官場是有魔力的。
一旦嚐到了權力的味道,是沒有人會甘心放棄的。
或許,安睿也是這樣。
"醒了,醒了……"
有人喊道。
大家連忙朝著安睿看了過去,隻見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了,安傑一看,剛要靠上去,安睿朝著他瞪了一下眼睛。
接著,他又掃視了一圈所有人。
當看到紀少龍的時候,眼睛有些放光了。
"少龍……"
這個聲音,聽起來真的虛弱。
紀少龍應了一聲,走到了病床邊上,撿起了他插滿了管子的手,那隻手是冰涼的,好像一點溫度都沒有的樣子。
安睿一直盯著紀少龍看了很久。
然後緩緩說道:"你們都出去,我要跟少龍聊聊。"
聽到這個話,大家都有些擔心地看向了紀少龍,紀少龍說道:"沒事,你們就在門口,有什麼事情,我再叫你們。"
大家無奈,也隻能出去了。
最後一個出去的安傑,把門帶上了。
此時,病房裡面已經隻有他們兩個了。
那一刻,紀少龍突然想到了夏老,在夏老的彌留之際,他也是那個唯一被叫進去的人。
"少龍,嶺右省……嶺右省的工作還順利嗎"
安睿問道。
紀少龍笑了笑,說道:"你身體都這樣了,還關心我的工作,挺好的,别擔心。"
安睿不能點頭了,眼皮眨了眨,算是有些欣慰的意思。
他看向了窗戶外面,說道:"安傑是個好苗子,但是我不太希望他在官場上待下去,隻有我們這些人知道,這個官場到底有多難了,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幫我勸勸他,從官場下去,去找點别的工作,可以嗎"
"嗯,我知道了。"
紀少龍說道。
雖然他不確定自己的勸說是不是真的有效,但是現在,也隻有先答應安睿了。
"安然現在很好,都是你的功勞,這兩個孩子,我都不太擔心,不管怎麼樣,生活是沒問題的了,我最擔心的人,其實是你。"
"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吃得飽,睡得好,什麼都很好,你别瞎擔心了。"
紀少龍故作寬慰一般說道。
安睿笑了笑,說道:"我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你,你太桀驁不馴了,那個時候的我就認為,你在官場上是走不長的,你肯定要跌跟頭,撞南牆,可是誰能想到,你居然混到了省長的位置,你的身上,都是奇蹟啊……"
過去的事情,在安睿緩慢的敘述中,似乎再次浮現到了紀少龍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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