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把她放下來,給她檢查了下腿,見沒受什麼傷,他轉身便進了洗手間。
"……"
鹿之綾有些莫名地放下褲腿,坐在沙發上又想了會。
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下屬走過來,在她面前放了盤切好的水果。
"謝謝。"
鹿之綾微笑著點頭,抬眸的一瞬,她的目光微微一滯。
薄妄在洗手間裡呆了很久。
鹿之綾有些奇怪地站起來走過去,洗手間的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就見薄妄站在鏡子前擺弄頭髮……
見狀,鹿之綾差點笑出聲來。
薄妄朝她看過來,"現在能看清楚我的臉了麼"
"不太能。"
鹿之綾搖頭。
聞言,薄妄鬆一口氣,從洗手間裡退出來,伸手牽過她返回客廳裡,眸子狠狠睨一眼下屬,用眼神暗示。
"……"
下屬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這裡真沒有去黑眼圈的東西!
"季懷宗是季家的掌權人,要按住他不是件輕易的事,我要重新布個局。"
薄妄道,一手牽著她,彎腰去拿盤子裡的水果。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
那下屬推開盤子,把一疊資料放到茶幾上,那是關於季懷宗的種種資料。
薄妄的手落了空,他抬眼,冷漠地看向那個下屬。
"……"
鹿之綾低眸看著,視力剛恢複一些的時候,她眼前全是白霧,觀察不到那麼多的東西。
現在想想,自從她在這個房子裡醒來後,她的身邊就一直有個身影,默默地站著。
薄妄在沙發上坐下來,蹺起一腿,拿起那疊資料看起來。
鹿之綾沒有坐,而是慢慢走到窗前,凝望窗外的大雪。
江北的雪很大,像是落下漫天的清潔劑,清掃著每個角落裡的黑暗,將汙垢一點點洗掉,隻剩潔白。
"小時候聽奶奶說,人的感情最複雜,但愛或恨都有跡可追,不會憑空而生。"
鹿之綾仰頭望著外面的大雪說道。
薄妄側目睨向她的背影,"你想分析季懷宗的心理别費那個腦細胞,等我把人按了你會知道的。"
"看到三哥在這裡,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鹿之綾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看向薄妄和一旁站著的下屬,一字一字道,"衝著薄家錢財權勢的人有很多,不好排除,但衝著薄妄去的,其實隻有一個。"
"……"
薄妄目色倏地一深,面容冷峻得可怕。
他在外面做事向來不從感情出發,但她突然提鹿景燁,他也就明白過來。
他身旁的下屬聽到這話僵在那裡,動也不動,白色面具後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鹿之綾,乾澀地開口,"是誰"
"戚……我婆婆的前男友,周勁。"
鹿之綾看著他臉上的面具說道。
"……"
隔著面具,她也能看到這人眼中的震動,他的聲音比她更顫,"你說什麼"
他是來救她的,幫她渡過險境的。
怎麼會又說到周勁
"讓鹿家摸不著的大勢力,對薄妄有扭曲變態的心理,除了周勁,還有誰會符合"
鹿之綾看向那雙面具後面的眼睛,"三哥,這一次,我們兄妹可以一起報仇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顫了顫,有些哽咽。
别再拋下她一個人。
他們一家人,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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