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飯店的包廂裡。
兩家人第一次相見。
因為鄭晚虞父母早逝的原因,所以她這邊的家長就由從小帶她長大的陸振霆來代替。
見家長的情景對於他來說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他作為未來的女婿和柳枝月一起回柳家見了家長,因為當時他並不是喜歡柳枝月,所以整個過程他都心不在焉。
更因為鄭晚虞的原因,他甚至還中途離席。
如今他卻是以一個代理家長的身份,來為她商量婚事。
在來之前,謝家父母對鄭晚虞很是好奇,還帶有一絲不滿。
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人能讓自家兒子捨棄國內一切追著她跑去非洲。
不滿是兒子為了她整整在非洲呆了兩年多。
但是真當見到她後,那點不滿也隨之消散。
謝母還把祖傳的玉鐲送給了她,她害羞的推脫著,結果謝荊南直接替她接過。
“謝謝媽。”
瑩潤的玉鐲顯得她的皮膚越發白皙。
推杯換盞間,兩人很快推定了他們的婚期。
下個月十五號訂婚。
明年初春結婚。
比起結婚複雜繁瑣的過程,訂婚隻需要請雙方親友吃一頓飯即可。
因為凡事她都喜歡親曆其為,所以連請帖都是她和謝荊南用鋼筆一筆一畫寫下的。
自從見家長後,謝荊南就搬進了她的家裡。
此時兩人在檯燈下認認真真謄寫著請帖內容。
寫到一半,他替她揉了揉酸澀的肩膀,想起那天包間裡的場景,好奇心漸起。
雖然很早他就知道鄭晚虞對陸振霆死了心,該說的話也說清了。
甚至反覆強調她隻把對方當成一個小叔,一個尋常的長輩。
可終究是男人瞭解男人。
他不會看錯對方眼裡對她的愛意。
隻是在宴會上,他看著陸振霆的眼睛裡隻剩一絲絲眷念。
那天她回陸家吃飯後,再回來時手裡就多了一份戶口遷移的檔案。
那天,他們兩到底說了什麼。
鄭晚虞認認真真的寫下最後一個字,這才緩緩開口。
能說些什麼呢?
他那麼的頹廢不肯吃藥,還不是因為自己。
可是就算他真的死了,除了讓自己難過和自責外,還能有什麼。
如果餘生都要自己愧疚是他的目的,那他也達到了。
可他們也會從叔侄變成仇人。
畢竟,他一死,作為罪魁禍首的她一定會被人所辱罵。
最後他才冷靜了下來。
聽完她的話,謝荊南唏噓不已。
最後還是沒有能說什麼。
訂婚那天,兩人穿著禮服站在舞台上給賓客們敬酒。
女方的宴席裡,陸振霆強行掩下眼裡的酸澀。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點點帶大的小女孩會成為别人的未婚妻。
看著她在别人身邊嬌笑。
心中泛起一股又一股的痛。
這還隻是訂婚,他無法想象到時她結婚自己會是多麼的痛苦。
男人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妄想把自己灌醉。
訂婚後,兩人也住進了一間房。
從未與别人同枕共眠的她竟然有些不適應。
洗完澡後,換上睡衣的鄭晚虞扭捏的坐在沙發上。
謝荊南摸了摸她的頭:“睡吧,我不碰你。”
一夜好眠,她邊揉著眼睛邊下了樓梯。
一眼就看見在廚房忙忙碌碌的男人。
那是她從前最想看到的場景,如今就這麼出現在她的眼前。
一瞬間她隻覺得好不現實。
一雙小手從他腰間穿過,緊緊的抱住他的腰。
謝荊南溫柔一笑,正要開口時,客廳裡響起了一道急促的電話。
在聽到電話內容後,兩人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陸振霆又病倒了。
手術室外,醫生跟他們解釋著陸振霆發病原因。
一個是他有舊傷,二是他最近太過忙碌。
說著說著,手術室門又被打開。
雙眼緊閉的男人被推了出來。
看著他蒼白的臉,她心裡莫名一酸。
安靜的病房裡,鄭晚虞坐在他的床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複雜的思緒又湧上了心頭。
該怎麼看他呢。
肯定是感激他的,如果沒有他,自己真的就不會有這麼好的現在。
她也恨過他,恨他為了把自己推開,一次次傷害自己。
剛到非洲時,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一閉眼都是他。
如今,她對他真的隻有長輩的感情了。
鄭晚虞握住他的手喃喃道。
“陸振霆,快點醒來啊,我還等著你送我出嫁呢。”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呼喚,一個星期後,他再次睜開了眼睛。
兩人這才放心下來,開始全心全意的準備婚禮的事情。
對於從哪裡出門,雙方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還是從陸振霆家裡出嫁。
時隔五年,她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陸振霆的吩咐,所以整個房間又被傭人變成了她原本的模樣。
彷彿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臨睡前,陸振霆敲開了她的房間。
看著遞過來的盒子,她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那是當年她為了還他錢,抵押掉的父母的遺物。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她的手裡。
婚禮當天,她挽著陸振霆的手一步步的走向了自己的新郎。
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新人甜蜜擁吻。
角落裡的陸振霆擦去眼角的淚,露出最真摯的笑。
晚虞,新婚快樂。
願你餘生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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