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趙胤心頭微跳,低頭想看清她是不是在裝睡。可腦袋剛往下壓,面前就出現一張狗臉。
大黑不知何時將雙腳搭了上來,腦袋從他腋下鑽過,隔在他和時雍之間,一臉不解地歪頭看著他。
趙胤看了看胸口的狗,"你做什麼"
大黑沒做什麼,張開嘴叼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感覺到有東西拖拽,時雍迷迷瞪瞪地吸了口氣,嘴巴咂了咂,似有醒轉,伸出手來,在摸到一顆狗頭後,她不悅地皺起眉頭,一隻腳冷不丁踢過來,直接踹在趙胤的心窩上。
"下去!誰讓你上床的沒規矩。"
心窩突然被踹中,趙胤深呼吸,固守丹田良久方才忍住這股子邪火,低頭摸大黑的頭。
"她以為是你。"
大黑斜他一眼,一躍而上,直接趴到時雍的身邊。時雍擼了擼大黑的皮毛,歎息一聲,像是拿狗子無奈,伸出胳膊將它抱住,呼呼大睡。
"……"
安靜片刻,大黑伸出一顆腦袋,趴在床邊看著趙胤,晶亮的雙眼一眨不眨。片刻,見他不動彈,臉色不太好看,大黑舔了舔嘴巴,又妥協般往裡挪了挪,給他讓出個位置來。
————
次日醒來,時雍發現自己睡在趙胤的書房,大吃一驚。再看看她的身邊似乎有人睡過的痕跡,更是崩潰。仔細回想,有些片段便依稀闖入腦海。
她記得,她好像抱了個什麼東西……
完蛋!
她不會把趙胤睡了吧
時雍拍著腦門,頭痛欲裂。
可是找遍了書房也沒有見到有曖昧的痕跡,趙胤也不見人,倒是大黑蜷縮在案幾後的椅子上,見到她,跳下來伸了個懶腰,對她搖頭擺尾,很是親熱。
"瞧這乾的什麼事你也不叫醒我。"
時雍摸了摸大黑的腦袋,春秀就來了,叫她去用早飯。
從兀良汗大營回來,春秀對她比以前更親近。今兒的早飯是她特地準備的,吃飯的時候,也乖乖的侍立在旁,等時雍吃飯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她哪裡做得不好。
時雍一頭霧水,"這話怎麼說"
春秀咬著下唇無辜地道:"夫人都不回來睡覺了,是不是嫌棄春秀不懂事……"
時雍哭笑不得,給她碗裡夾了菜,"快吃吧。我不回來睡,不是嫌棄你,是有更好睡的人。"
春秀訝然地看著她,"夫人是說將軍"
看破不說破啊,孩子。時雍笑盈盈地搖頭正想反駁,餘光就瞄了趙胤的衣角。
要死!
他又聽見了
時雍回頭果然看到趙胤進來,他背後還有兩個侍衛。
趙胤今兒一身戎裝,身係佩刀,玉冠束髮,外罩一件玄黑色的大氅,襯得他容色絕豔,眸子深邃,看上去很是精神。
"吃好了"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讓時雍很難判斷昨晚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唔~"她應了聲,眼角斜勾望向她,"大人有事嗎"
"巴圖來了。"
這麼早時雍抿了抿嘴,還沒出聲,就聽趙胤道:"長公主召你前去。"
"我"時雍微怔,很快想到在兀良汗大營為巴圖鍼灸的事情,皺了皺眉頭。
趙胤道:"你不想見,我幫你回拒。"
時雍無所謂地笑笑,"沒什麼想不想的,長公主叫我去,那我就去見見罷。大人稍等,我換身衣裳。"
趙胤看他一眼,"這身就很好。"
嗯從昨天到現在,她都沒有換衣服呢。
時雍看了看身上的侍衛裝,"好吧。"
她飛速地從桌上夾起一塊香芋卷塞入嘴裡,然後在趙胤看過來時,停止咀嚼,做了個請的手勢,等趙胤轉身,這才邊走邊吃,跟在他背後。
謝放眼角斜她,暗歎口氣。
————
寶音長公主沒有在議事房會見巴圖,而是在她自己小院的堂屋裡,沒有叫盧龍塞的其他將領前來,隻有白馬扶舟、趙胤、甲一,還有兀良汗的兩個皇子陪坐在側。
巴圖是單槍匹刀來的。
卯時一刻,他快馬趕到,沒帶一兵一卒,馬背上卻馱了些兀良汗的特產,像走親戚一般,坦坦蕩蕩地打馬進城,將東西呈給寶音。
寶音沒要他的東西,劈頭蓋臉一頓教訓。
"你可知錯了"
巴圖天生勇武,一生自負,自從昨年登上大位,整個漠北草原就再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何曾受過這般冷眼與責罵
可是,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偏生不能罵回去。
"長姊教訓得是。"
巴圖的父汗阿木古郎曾經救過寶音,便當女兒一樣養在膝下好多年,這稱呼並不為過,可是,寶音卻拉下了臉,"别這麼叫我!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認錯。你應該向你的列祖列宗認錯,向阿木古郎認錯,向千千萬萬因你發動戰爭而受苦受難的黎民百姓認錯。"
她沉著臉說完,突然轉頭。
"何姑姑。"
何姑姑應了聲,將架子上一塊帷布拉開,露出裡面的一張阿木古郎真身畫像來。白茫茫的雪地上,那人紅衣似火,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亦正亦邪,妖孽般美貌裡暗含幾分淩厲的鋒芒。
寶音看著巴圖。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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