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登上了至高無上之位,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如何"
"我能給你的,遠遠比那個下賤的孽障災星要多得多!"
南山夫人突然抬起頭來,眼神無比殷切地望著雲知微。
雲知微則是平靜地打量著跟前之人。
口中輕言,"冥頑不靈。"
雲知微垂下眼瞼,仔細的打量著南山夫人。
須臾,冷冷開口道。
"南山夫人,你當真覺得,你如今變成這個模樣,都是因為蕭夜景嗎"
倒落在地,南山夫人整個面孔依舊一片猙獰。
"除了他,還有誰還有誰"
"從前的我是那般光鮮亮麗的存在,自從生了他之後,一切都變了!是他毀了我的人生!是他毀了我!"
一句一句的控訴之聲,再度落在了雲知微心頭。
雲知微眼底的嘲諷之色更深了。
從第一次見到南山夫人開始,雲知微就已經發現,南山夫人身上的病症實在是怪異。
那,看著彷彿無解,十分恐怖。
實則,卻並非如此。
古醫典籍之上,有過關於此病症的記載。
這是中了毒,導致人體感官失調,從而對紫外線有明顯的抗拒。
南山夫人之所以變成這般,無非隻是因為紫外線將她的皮膚灼傷得嚴重。
根本並非什麼詛咒,災難。
雲知微也曾經想要給南山夫人治病過。
可一想到她將蕭夜景折磨成這般,也便打消了所有念頭。
她既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狠手。
那她如今變成這般,無非隻是報應。
雲知微心神閃爍著。
南山夫人卻依舊在嘶吼著。
"就是那個孽障!他是個不祥的賤種!是他害的我淪落到了這般!都是他!"
雲知微神色微凝,"是嗎"
她再緩步往前踏去。
"若我沒有猜錯,南山夫人,今日你所為,怕是皇上授意"雲知微啞聲開口。
地上的南山夫人狠狠一震。
全然沒有想到雲知微會猜測到這些。
普天之下,知曉她跟蕭天臨關係的人,少之又少。
"你胡說什麼"
雲知微淡淡的望著她,聲音平靜。
她完全沒有在與她商討,而是在平靜的訴說著一個事實。
雲知微眉頭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麼多年來,難道沒有一個人告訴過你,你這是中了毒導致身體機能受損生病了嗎"
淺淺的聲音如同一個石子砸落在那平靜的水面上,瞬間在南山夫人的心頭溢位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南山夫人驟然再抬眸。
"你說什麼"
雲知微依舊沒有應答她的問題,彷彿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南山夫人,據我所料,你應當跟大夏皇帝蕭天臨之間是關係不菲的。無論如何,你生下了夜王,你是先帝的女人。如今皇上看到您,也當尊稱一聲太妃,想要給你找幾個太醫來看看,應當不是難事。"
"怎麼,南山夫人,這偌大的大夏皇宮之中,那麼多的太醫,難道就從未有一人診斷出你身上的毒嗎若真如此,那這皇宮還真是養了一群吃白食的廢物!"
雲知微嗓音繼續持續落下。
眼前的南山夫人整顆心臟卻是劇烈加速的跳動著。
雲知微說得不錯。
當年在她生下了蕭夜景之後,她的身體迅速衰敗。
一夕之間,她彷彿蒼老了二十歲。
她開始畏懼陽光,整個人彷彿撞了邪一般。
當時先帝還在世,也曾找過幾位太醫來替他看治。
可她,卻隻偏信當時還是親王的蕭天臨。
她與蕭天臨青梅竹馬。
之所以當時嫁給先帝,也是為了他前去取悅於先帝。
蕭天臨承諾過他。
若有一日,先皇逝去,他便會將她納入宮中。
在大夏王朝,父親去世,兒娶庶母,這並非一件稀罕之事。
所以,哪怕是她已經給先帝誕下一子,她依舊滿心滿意,一整顆心都撲在蕭天臨身上。
蕭天臨替她尋遍了整個天下最頂級的名醫,卻都無從替她治療好。
從那之後,她身體的情況越發嚴重。
群人束手無策,她實在是太受不了了。
直到最後有一次,蕭天臨替他找來了兩位大師。
大師推斷生辰八字,一眼就看出了病症所在。
大師親口斷奪——
她生下的那個孩子命格太硬,與她的八字相剋。
他們二人之間,隻能存活一個。
也便是從那時候起,她恨毒了自己剛生下的這個孩子。
皇宮之中,她曾無數次想要掐死那個孩子,卻被先帝有所察覺。
無可奈何之下,她選擇了帶著這個孩子逃離了皇宮。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更加確定,這個孩子是個孽障。
他的存在隻會給自己帶來不幸。
她明明可以當初弄死他。
可她實在是恨毒了他,覺得死對於這個孩子而言,不過隻是最好的解脫。
她,要讓這個孩子生不如死。
於是。
她親手在他的臉上刻下了屈辱的兩個字。
再不顧一切地,將他丟到了當時還是整個天下最為凶殘之地的亡命城……
……
過往的記憶,一點點地再度充盈了南山夫人的腦海。
南山夫人身軀劇烈的顫抖著。
"你究竟什麼意思"
"你是說,本夫人這是中了毒"
"胡說八道!本夫人怎麼可能是中了毒本夫人分明是被那孽種克成這樣!分明就是他……"
南山夫人死死的抬著頭,還在歇斯底裡的呐喊著。
雲知微卻已是不想再同她理論一句。
她一身淺歎,再又淡淡一搖頭。
隨後抬起指尖,一根銀針落在了她耳後的一個穴位之上。
隻那銀針落下,南山夫人那夕陽被灼燒得生疼的皮膚,卻彷彿瞬間恢複了清涼。
她是最懼怕陽光的。
哪怕是夕陽,哪怕是朝霞。
隻要觸及到她的皮膚,就如同烈火焚燒著她。
可就是現在。
方才還彷彿被架在火堆上烤著的人,渾身瞬間輕鬆了下來。
隻那一瞬。
好似陽光對她再也起不到任何威懾。
除了身上現有的傷口,南山夫人這一刻意外地發覺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南山夫人所有的話語戛然而止。
她低下頭來,不敢自信的看著自己身上其餘的皮膚。
再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了看遠處的斜陽。
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她可以直視陽光了。
"這,怎麼可能"她的瞳孔在劇烈的收縮著。
口中亦不敢置信地呼喊著!
雲知微笑道:"上次我就發現了,你不過隻是簡單的中毒罷了!一個普通的毒,大夏太醫們都看不好,並且折磨了你這麼多年,南山夫人,我可真是,同情你啊……"
南山夫人口中還在言語:"不可能,不可能!"
那一張面孔,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頓時喪失了所有的血色,一片蒼白。
"這不可能!你到底動用了什麼手段皇上他不可能騙我!他不可能騙我!"
歇斯底裡的聲音再度從她的口中喊出。
雲知微站在前面,看著那情緒早已無比崩潰的人,臉上則是一點點溢位了幾分笑意。
殺人誅心。
眼下這個後果,對南山夫人而言,才是最為殘忍的,最好的報應。
死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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