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歉,我不該不經過你允許就回孃家。”蔣馥瑩幾乎沒有一絲力氣,“我累了,要回房了,可以放過我了麼。”
“你!”周芸賢見她逆來順受,儒雅的面頰佈滿怒火,“蔣馥瑩,你擺著臭臉什麼態度?如今你父親捲入皇宮內闈爭鬥,毒害龍嗣,這原就是不可饒恕的死罪。我身為他的女婿,少不得被他牽連,若我不狠,我不大義滅親,那麼今上必然疑我的為人,我的仕途將會不保!你死掉的不過是孃家人,我周芸賢丟掉的,可能是寒窗二十幾載的苦讀換來的烏紗!”
“我一門六十三口人丁,大伯家二十九口,二叔家二十四口,孃家十餘口人,總計六十三口人命,比不上你的寒窗苦讀烏紗帽,是麼。”
“是。”周芸賢嗤之以鼻。
蔣馥瑩候間有血腥氣,終於抑製不住聲音的顫抖,“過去你日日對我溫柔以待,說要等我敞開心扉接納你,原來不過是騙我。你對我家,對我,從頭到尾隻是利用罷了。”
-娘子,為夫知道你心繫太子,為夫會加倍對你好,直到你接納為夫為止-
人在做,天在看,周芸賢,你這般欺師滅祖,忘恩負義,會得到報應的。
周芸賢輕蔑的睇了眼蔣馥瑩,“如果不是看你父親在皇宮身居要職,每日與今上亦臣亦友,本卿怎麼可能娶你這個被太子玩剩下的破鞋?陪你走出心結,等你敞開心扉?幼稚。本卿不過嫌你臟,不願意碰你罷了。”
“住口!”蔣馥瑩抬手便朝周芸賢面龐扇去。
“瘋了你!連你丈夫也敢打,謀殺親夫”周芸賢扼住蔣馥瑩的手腕,“給本卿乖乖的做你的周夫人,本卿便不會休了你,落得拋棄糟糠之名,大家屬於兩敗俱傷。實在傷心你就去自刎,我給你哭靈。别在這裡給本卿擺著臉!還以為你是千金大小姐,我會慣著你嗎?你很快就是個沒爹的孤女罷了。”
蔣馥瑩氣的渾身發抖,心臟抽著作痛,因為自己心有所屬,無法移情别戀,自覺虧待周芸賢,所以自從成了周家婦以後,操持家務,侍奉公婆,洗衣煮飯,他和二老的起居都是她親自操辦,嫁妝錢也隨便他使用去打點官場,她是本分的要和周芸賢過一輩子的,情感與血親無異,怎知他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婆母翁氏道:“瑩瑩,賢兒累一天了,你如果賢惠,你應該給他錘錘肩,倒杯茶,細聲細語問一句相公辛苦了。怎生和他鬨將起來。你都已經是周家婦了,孃家的糟心事,你管他們死活乾什麼。這麼多年,你連個蛋都沒下,哪裡來的底氣?你對我們周家,有什麼功勞?”
她的功勞隻是體現在下蛋麼。
蔣馥瑩冷笑道:“他忙著參我滿門斬立決忙了一天,我反而要為他端茶倒水、捶肩捏背嗎。婆母,你我都是女人,你母親若是死了,你不難過嗎?”
“你!這孩子,不知好歹,如此目無尊卑!”翁氏惱怒,“我的父母同你的能一樣嗎?!我的父母,你該叫一聲姥姥姥爺。你簡直大不敬!”
“怎麼不一樣,你的父母是父母,我的便不是嗎!”蔣馥瑩禁不住手腳做顫。
周芸賢厲聲斥責:“行了,你别鬨了。明兒一早你隨本卿去一趟死牢,本卿要在執行斬刑前,審一審沈胤祥的幕後之人,他是受命於誰,為什麼要毒害龍嗣!你跟著去,勸你爹坦白從寬,以免受皮肉之苦。”
言語間毫無敬意,對嶽父直呼姓名。
蔣馥瑩靜了下來,周芸賢置她於不義,她又何必顧及什麼周夫人之名,給周芸賢烏紗帽頂加點綠也不是不可以,“好,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死牢。”
周芸賢見蔣馥瑩溫婉配合,便稍稍解氣了一點,歎口氣埋怨道:“母親現在還沒吃晚飯,你也沒交代下人煮晚飯。本卿忙了一天公務,回家連口熱飯也沒有!還不去張羅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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