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幽這老東西,防他和防賊似的,這是多擔心他吞了要轉交給刹刹的禮物啊,套路一套又一套。
“老丈人也真是,說死就死了……”
“害我用冰錐子戳了這麼久的腦門,”
彌顏笑眯眯的唉聲歎氣,“真過分,本來還想找機會報複回去呢。”
他都做好完全準備,讓老丈人也嚐嚐冰錐紮腦門的酸爽呢。
結果老丈人死翹翹了,簡直太遺憾啦。
“這下子冤家肯定更想悔婚了,愁呀。”
彌顏自顧自說著:“也該去見見小冤家與我那位好大哥了。”
“送什麼見面禮好呢?”
彌顏琢磨著,忽然感覺到了兩股有點熟悉的氣息朝此地而來。
他心念一動,丟出一個蝸牛殼,蝸牛殼變大,他徑直走了進去,下一刻,蝸牛殼消失不見。
隻是幾息功夫。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出現。
跑在前方的乃是個圓潤臉蛋的小神女,雙肩處披帛似被撕爛,頭髮也亂糟糟的,顯得有些狼狽。
在她身後還追著一個身材瘦削,瓜子臉,五官精緻的神女,對方手持一把瑤琴,撥動琴絃,音浪化為無形利刃,朝前絞去。
妙法腰身一扭,回首朝音浪拍出一道法印,怒道:“妙婊婊,你夠了啊,我都讓你打了十下了,你再得寸進尺,我真要還手了哦!”
妙音俏臉生寒:“你還敢還手?”
“妙法,你不但騙走我的忘憂笙,還中飽私囊將蒼溟表哥的私庫給吃空,你快點束手就擒,跟我到天後孃娘那邊請罪去!”
妙法氣的跺腳腳:“誰中飽私囊了!那是我的工錢!!狗……反正太子表哥他同意了的!”
“還有啊,誰騙你的忘憂笙了,分明是你自願和我交換的!”
妙音冷笑:“冥頑不靈,我看你就是欠教訓,我定要——”
一把黑尺突兀的出現在妙音身後空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她的後腦勺就是個暴擊。
黑尺乃西鬼帝的法器,直擊神魂。
即便妙音乃是天上神女,被這一尺子暴擊下去,也覺得神魂要裂開了,當初就昏死過去。
妙法勃然變色,她雖討厭死了妙音,可對方畢竟是自己親姐妹,眼看妙音遭了毒手,她當場急了,雙手結印,身後出現可怕的饕餮法相,隻是這饕餮法相隻有一半。
“誰!”
“半壺水響叮噹,一天天吃那麼多,怎麼還是隻有半面法相?”慵懶的聲音響起,彌顏扛著黑尺現身。
他俊美無儔,容貌昳麗勝過女子,卻無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躲在暗處下黑手不說,一尺子砸了妙音的後腦勺叫人家昏迷,這會兒更是把高貴又美麗的妙音神女當成路邊破石頭。
他嫌重似的把黑尺放下一放,砸在了妙音的背心處。
妙法在見到彌顏的刹那,渾身敵意就散去了,眼睜睜見那黑尺落到妙音身上,又聽到骨頭碎裂般的哢吧聲後,妙法眼角抽了抽。
“怎麼是你這個奸商啊?”
顯然,妙法和彌顏也是老相識。
彌顏胳膊撐著黑尺,懶洋洋的支著,絲毫沒顧及被黑尺壓在下方的高貴神女的死活。
“本君也想問呢,怎麼是你這頭小窩囊。”彌顏似笑非笑看著妙法,“多年不見,窩囊勁兒更勝從前,以前被你這聒噪大姐打罵,好歹還敢還手。”
“如今隻會被她追著打的抱頭鼠竄?”
彌顏上下打量了妙法,視線最終落在她捏的梆緊的拳頭上,搖頭:“白吃那麼多寶貝了。”
“要你管!我吃你寶貝了!”妙法惱羞成怒,昂起下巴。
彌顏輕搖羽扇,笑而不語。
妙法逐漸偃旗息鼓,卑微抱拳拳:“我吃了,求求神君大人不要加利息,再寬限我五百年,我肯定把欠的債還光光。”
彌顏譏笑,忽然拿出萬古鏡對著妙法一照。
妙法可是知道這鏡子的厲害的,當即變色,想要躲避時已經晚了。
彌顏手裡的萬古鏡有通曉過去未來的能力,這一照之下,鏡子裡立刻出現了一張雙方都熟悉的人臉。
彌顏瞧著鏡中的蕭沉硯,笑容越來越深:“蒼溟太子……”
妙法汗都要流下來了。
小神女可不知曉對面癲雀雀早就掌握了蒼溟的情況,還以為是自己暴露了蒼溟魂魄歸來的事。
她頓感惶恐不安。
彌顏神君和蒼溟太子之間的矛盾,整個神族誰人不知啊。
私生子和嫡子之間天然就是對立的,更别提彌顏神君的母親,上一任孔雀大明王之死也與蒼溟太子息息相關。
“神君!”
妙法激動的嗓子都破音了,“你聽我解釋,這裡面有誤會,太子……蒼溟他還沒回來,剛剛那什麼都是夢……你……”
她說著說著,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萬古鏡照出來的,怎會是夢嘛。
她哭喪著臉,擺出拜托拜托的手勢:“求您了,我答應狗表哥,不泄露他魂魄歸來的事兒,我不想挨天打雷劈啊……”
“萬古鏡照出來的,怎麼算你泄露了呢?”
彌顏給小神女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妙法瑟瑟發抖,更不放心了。
要早知道這奸商在天外天,她就不往這邊逃了。
說到底還是怪狗表哥,明明就是他自己搬空了私庫嘛,還讓她來天外天幫忙攔住天兵天將啥的。
妙法越想越想痛苦,乾脆擺爛了。
“我不管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彌顏手腕動了動,將黑尺變化成一把又長又大的鋼叉。
一叉子對準妙音腦門下去。
妙法呼吸一滯,設想中的腦漿迸裂的畫面沒有出現,那鋼叉叉住妙音的髮髻,宛若叉魚般的將高貴神女給高高叉起來了。
妙法不自覺張開嘴,視線隨著妙音的高度上挪,她仰望著,震撼著。
彌顏衝她眨了眨眼:“記住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妙法下意識點頭,捂著抽痛的良心,追問道:“你該不會把妙音賣給野豬妖當媳婦吧?”
以她對這隻癲雀奸商的瞭解,乾這種事,半點不稀奇。
畢竟,作為天後最寵愛的外甥女,妙音實打實得罪過彌顏。
“好主意。”彌顏笑的煙視媚行:“本君這就給野豬妖把媳婦送去。”
“嗬,豬妖就該拱這種爛芭蕉,一天天老想拱别人家的小白菜是什麼道理。”
妙法:“……”
錯覺嗎?總覺得同一句話,變個主謂賓後,從這癲雀奸商的嘴裡說出來,就意有所指了。
這野豬妖聽著,老像是在罵誰似的。
罵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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