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十五了,這親事也耽擱不得了。
“三表哥今日出京,不是把家裡托付給你了麼?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蘇順慈一進門,蘇清妤便隨口問了句。
本來已經恢複正常的蘇順慈,在聽到“三表哥”三個字的時候,立時就紅了眼眶。
尤其是見到了蘇清妤,內心深處的委屈和茫然,便不受控製地噴薄而出。
但是想起大姐姐還懷著身孕,蘇順慈又仰頭用力眨了眼,然後故作隨意地說道:“我想大姐姐了,就來看看。”
蘇清妤立馬就聽出了她語調不對,拉著她問道:“怎麼說話這個聲調?是不是染了風寒?”
蘇順慈搖搖頭,垂著眸子不敢看蘇清妤。
蘇清妤越過她,看向跟在她身後的縉雲,“怎麼回事?你們小姐是生病了,還是受委屈了?”
縉雲緊抿著唇,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蘇清妤沉下臉,“怎麼回事?說。”
縉雲便開口說道:“今日小姐在林氏商行看賬的時候,來了位白家的小姐。她說,是進京跟三表少爺議親的。”
“我們小姐……便心裡不大痛快。”
蘇清妤在聽見白家小姐幾個字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了一聲。
再一聽縉雲後面的話,心裡有了幾分猜測。
她拉著蘇順慈坐下,又把底下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阿慈,你跟我詳細說說,那位白家小姐都說什麼了。”
蘇順慈便把今日的事跟蘇清妤儘數說了,說到最後,蘇順慈聲音哽咽。
“大姐姐,我也不知是怎麼了。送走她們,我心裡就跟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三表哥成婚是喜事。可……可我就是控製不住。”
說完,蘇順慈便伏在蘇清妤肩頭,痛哭了起來。
不僅是因為心裡委屈,也是因為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她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也從沒因旁人這樣過。
蘇清妤心裡歎息了一聲,既然白悠心進京了,而且直言是商議婚事的,那這件事也就沒什麼轉圜的餘地了。
說到底,是三表哥對不起白家小姐。
至於阿慈,她也隻能儘力安慰,再給她尋個好人家。
蘇清妤起身拿起一個新的棉巾,過了溫水又擰乾,輕輕幫蘇順慈擦著臉上的淚痕。
她也沒勸,這種事靠勸是沒用的,隻能她自己想明白了走出來。
何況這種時候勸她,她也聽不進去。
過了好半天,蘇順慈自己拿起棉巾擦了擦臉。
然後特别認真地問蘇清妤,“大姐姐,我是不是喜歡上三表哥了?”
蘇清妤伸手替她攏了攏鬢邊的碎髮,輕聲說道:“可能是喜歡,也可能是因為你沒怎麼接觸過别的男子。”
“這幾年你們在一起做生意,自然相處的多,這也是人之常情。”
蘇順慈哭了一通,神誌也漸漸清明。
既然三表哥多次表面想求娶白家小姐,就說明他是真心喜歡白家小姐。
她不能表露出一點異樣,那樣是害了三表哥,對白家小姐也不公平。
想到此,她深吸了一口氣,“大姐姐,今日的事别跟三表哥說。大姐姐放心,我不會壞了三表哥的姻緣。”
蘇清妤聽她這麼說,心裡更加難過。
阿慈還是個孩子,情竇初開的年紀,剛想明白自己的心思,就要經曆這樣的事。
但是她一句都不能多說,尤其不能說林無塵的心思。
若真如三表哥所說,白家小姐才是最無辜的,隻能說造化弄人。
蘇順慈並未在沈家多留,怕影響蘇清妤的心情。
從沈家離開後,蘇順慈便回了華錦閣。又是帶著底下的人盤賬,又是覈對庫房的存貨。
連著三日,蘇順慈連寧王府都沒怎麼回,每日隻睡兩個時辰,其他時候一直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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