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澤爾看著伊地知潔高昨晚回覆的什麼和請當面向我好好說明。
陷入沉思。
她是應該去和對方謊稱自己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沒能注意請假的口吻,然後被質疑作為成年社畜的教養和禮節;還是如實告訴對方那是五條悟拿她的手機發的,隨後陷入更麻煩的對他們昨晚為什麼會在一起、五條悟又為什麼會為她請假的解釋環節哪個都要命地費神啊。
還是把五條悟拉去遠洋拋屍算了。
在想什麼可怕的事嗎,哈澤爾五條悟驚人的敏銳度總是在沒必要的時候探出頭來。
哈澤爾慢慢吐出一口氣,用新皮鞋鏗鏘有力地踩上地毯,從冰箱裡翻出一隻肉鬆麪包塞進通勤包。
這時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包也被翻過了。
真是忙碌且幾乎毫無收穫的一晚啊,五條先生。
她神色寧靜地回到客廳,五條悟已經結束進食,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指支著額角笑得很開心。
高專見噢。
五條悟高高興興地再次和她告别。
總有一天要把這傢夥的腦袋按進馬桶。
哈澤爾對他微笑了一下,一邊關門一邊想道。
話說怎麼沒人和她說原來想在日本職場有尊嚴地活下去是這麼艱難的一件事啊。
**事實證明,其實隻是在五條悟手下有尊嚴地活著是件比較艱難的事情而已。
見面後,伊地知潔高非常理解地說:已經聽七海先生說起你昨天的遭遇了。
資訊是五條先生髮的吧隻有他會做出這種胡來的事。
哈澤爾為有這樣善解人意的前輩而感動不已:是的,是五條先生髮的。
他就是這樣的。
伊地知潔高略帶歉意地解釋,那個人非常缺乏社會常識,也幾乎沒有正常的距離感,偶爾會用比較激進的態度對待下屬和學生。
啊……哈澤爾試探著說,伊地知先生完全不懷疑我呢。
如果五條先生判斷姬野小姐有問題的話,今天我們就不會在高專見面了。
伊地知潔高帶著社會人的穩重笑容,委婉地說出了讓人不敢深思的話。
哈澤爾:……好的。
總之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假條我這裡會處理的。
伊地知潔高道,近期會有三名新生入學,等你休息好後,如果五條先生沒有其他安排,就請你和澤田一起處理新生的各種手續。
抱歉,什麼叫‘如果五條先生沒有其他安排’哈澤爾問道。
她的資曆可還遠遠不夠和五條悟直接對接來著。
姬野小姐不知道嗎伊地知潔高多少有些詫異,五條先生一早就通知我,以後你由他直管,‘五條悟’本人命令的優先權要高於總監部。
當然,明面上不會有任何官方承認的手續,大概有點類似於接私活的性質。
哈澤爾無法理解:但我本身也是要聽他安排的啊……這豈不是相當於把左手拿著的東西遞去右手,還要掩人耳目地在暗地裡悄悄進行,用多此一舉來形容都有些太過委婉了。
除非五條悟和總監部分屬於兩個勢力,彼此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或者這又是那個腦迴路不同於常人的傢夥丟出的魚餌,就為了看她和她背後的組織在得到這樣的訊息後會做出什麼行動,隨時準備將他們一網打儘。
伊地知潔高的表情相當凝重:背後的情況……總而言之,相當複雜。
按照預定日程,五條先生現在大概在和夜蛾校長談話,或許稍後就會親自和你溝通。
辦公桌上的電熱水壺嗚嗚叫著,吐出大量滾燙的白色水霧。
伊地知潔高拎起水壺,為面前的茶杯注入熱水。
他把茶杯推向對面坐著的哈澤爾:這是不久前去國外出差帶回來的紅茶,請你嚐嚐,如果覺得適口不妨帶回去一盒。
那張總是帶著一絲愁苦之意的面容被掩藏在霧氣之後。
**五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穿過朦朧的水霧,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手的主人隨即失禮地發出嘔的一聲。
超難喝啊,這個!再怎麼說也是校長了,拜托做好功課買點高品質的茶葉吧,你是被上門推銷報紙就痛快地連訂五份、錢包比門牙還鬆的老爺爺嗎一隻訂書機砸向歪在椅子裡的白髮青年教師,被空氣攔下後,由遭襲者笑嘻嘻地放了回去。
你提前預約了見面時間,又默不作聲地遲到十分鐘,我可以理解為你如此大費周章隻是為了耍我一次嗎東京高專校長夜蛾正道面無表情地說。
五條悟故作詫異:怎麼會呢不要對自己抱有那麼大的信心啊!我可不會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哦。
他隨即又坐直身子,收起臉上多餘的輕浮笑意,平淡地對夜蛾正道說:我想和你談談新來的輔助監督。
姬野哈澤爾我記得她是總監部臨時塞進高專的人,當時上層突然通知我去給一個輔助監督辦理入職,讓我困惑了很久,但一直沒時間去詳查。
夜蛾正道說,她做了什麼撞在你手裡了五條悟沉默片刻,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最終他隻是簡單地說:那個人身上的違和感嚴重到讓人沒辦法裝作看不見。
基本可以肯定是高層派來瞭解情況的吧。
澤田和我報告過,姬野哈澤爾連個人檔案都是由不知名人物遠程現場為她生成的假資料。
夜蛾正道說,已經給她安排了沒什麼營養的簡單文書工作,她想做什麼就去做好了。
不,恰恰相反。
五條悟雙腿交疊,低頭觀察著自己的掌紋:雖然存在一些無法解釋的情況,但我認為她不僅和高層沒有直接關係,甚至連我們的‘同類’都算不上。
她的行事風格和能力都像是已經習慣了另一種體係的戰鬥方式,卻突然被強塞進了我們咒術師的世界似的。
證據呢夜蛾正道問。
嗯……五條悟慢吞吞地說,是我超準的直覺啦。
夜蛾正道:……他的手又放在了訂書機上。
解釋起來的話太麻煩了,總而言之我會把她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她接手的每一件工作都要經過我,個人生活也會多加關注。
關於她背後的勢力,我隱約有一些猜測,但還沒有想明白他們滲透進高專是為了什麼,需要再多加觀察。
說到這裡,五條悟像是突然想起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恩師兼上司似的,補充了一句:這樣可以吧,夜蛾校長夜蛾正道面沉如水:你還嫌自己不夠忙嗎這種事交給别人也是完全可以的吧。
不過是個輔助監督而已。
五條悟:不隻是輔助監督而已,我有預感,她還會成為很好用的教具哦。
先從讓她露出狐狸尾巴開始吧,夜蛾,你最引以為傲的咒骸借我用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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