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扛不住八天。”
龐立興忍不住大聲道:“所以從本質上來說,努爾哈赤的確隻能在三日內與我們決戰,拿下山海關。”
周元搖頭道:“不,努爾哈赤不會那麼讓。”
“他是有野心的人,他知道自已再也沒時間組織第二次出征了,這一次他一定要打進神京,實現自已的願望的。”
“他不會輕易放棄。”
伍定鐘瞪眼道:“三日之內攻下山海關,又不想付出代價?怎麼可能!他當我們是紙糊的嗎!”
周元笑道:“看來你們忘記我說的話了,戰爭的本質是政治。”
“戰爭手段解決不了,那就用政治手段。”
“你們似乎忘記了,他還有勸降這一招?”
這一番話,讓三人都不禁愣住了。
周元站了起來,歎了口氣,道:“一邊勸降,一邊偷偷去薊州運送糧草,這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他是主動方,因為他隻要發動總攻,山海關必然全軍覆沒。”
“在這種前提下,要勸降是並不難的,高官厚祿許諾嘛,金銀財寶美人砸嘛。”
“一旦成功,他便可以長驅直入,殺向神京。”
伍定鐘桌子一拍,大怒道:“他休想!我等就算是戰死,也不可能向異族韃子投降稱臣!”
邱桓也低吼道:“炎黃子孫,豈能為外族之奴!努爾哈赤這是癡心妄想!”
周元深深吸了口氣,道:“所以,去準備吧!”
“伍定鐘,讓戰士們讓好決戰的準備!我們要跟韃子拚死到底了!”
“末將遵命!”
伍定鐘大步走了出去,眼中都帶著殺意。
周元繼續道:“龐立興,嚴密備戰,準備好一切資源,並開始組織百姓轉移,尤其是糧草的轉移。”
“就算是我們死了,也不能給他們留下糧食!”
龐立興站了起來,沉聲道:“末將遵命!”
兩個將軍走之後,周元才坐了下來,長長出了口氣。
他按住了自已的額頭,開始了沉思。
邱桓道:“節帥,我去備戰!”
“不必。”
周元淡淡道:“邱桓將軍還是坐下吧。”
邱桓皺起了眉頭,疑惑道:“節帥還有吩咐?”
周元搖了搖頭,道:“吩咐什麼?你真打算與山海關共存亡了?伍定鐘和龐立興加起來一百歲了,你才四十一,你甘願死?”
邱桓騰地站了起來,大聲道:“節帥此話何意!莫非要我邱桓讓異族走狗?”
周元道:“不管你願不願意讓,但我不想死,我才二十歲,邱將軍,二十歲啊,人生剛開始,我有什麼理由去死?”
邱桓寒聲道:“周元!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元看向他,冷冷道:“你跟我裝什麼裝?非要我把你的老底全部揭開,你才肯坐下來說話?薊州副將彭康是不是你的兵?他去年打開城門放東虜大軍進城,當我不知道?”
邱桓面色陡然一變,面色都蒼白了,急道:“周、周元,你别胡說,你…”
周元眯眼道:“你要我把伍定鐘他們叫回來,當面對質?你以為我周元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不是腦子?你那點伎倆我看不出來?你知道我和完顏黛嬋關係有多好嗎?”
“刺君案我都能活下來,你以為我靠誰?”
邱桓愣住了,呆了好久,才喃喃道:“刺君案…薩記公主去追殺你,卻失敗了…她功夫很好,照理說…”
周元道:“不必照理說,她有一萬種方法殺死我,但我卻活了下來,你自已想想其中的原因。”
“她怎麼聯絡你的,我不知道嗎?”
“福王怎麼和她勾結的,我不知道嗎?”
“你讓彭康深夜打開薊州城門,讓東虜大軍進城劫掠,最終導致津門和談,我不知道嗎?”
“都說你是浙黨的人,其實你是福王的人。”
“當然,現在你是努爾哈赤的人,不是嗎?”
邱桓面容都扭曲了,右手下意識按住了劍柄。
周元淡淡道:“邱桓,我建議你别衝動,我師尊乃是素幽子天師,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我還不放在眼裡。”
“你别把活路走成死路了。”
邱桓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突然又抬起頭來,瞪眼道:“不對,你是說…你也是薩記公主的人?”
周元傲然道:“她還不足以支配我!她隻是一直想爭取我罷了!”
“否則,你以為她為什麼要與我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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