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錘聽了這聲音,臉更黑了。
顧月淮回頭看向來人,他身材魁梧高大,國字臉,眼角下有一道兩指長的刀疤,眉心的川字紋極深,有種一言不合就可能拔刀相向的桀驁狂徒之感。
這就是她親爸,顧至鳳。
她爺給起這麼個名兒,是希望他成龍成鳳,好繼承家業,可惜,她爸年輕時候出國留洋,沒好好學,反倒是沾上了賭博的臭毛病。
回國後不久,她爸還沒來得及接手家業,就把家底都給敗光了,幾百畝田地,儘數當成賭資賠了出去,連祖宅都沒保住,最後爺爺被活活氣死,顧家也破了。
恰逢此時,動盪來了,社會變革也開始了。
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因為顧家破了,窮的響叮噹,反倒是被評了貧農,享受和普通農民一樣的待遇,沒像任天祥家一樣,搞個家破人亡不說,還處處遭人鄙夷踐踏。
不過,她媽年輕時候也是十分時髦的洋小姐,有美貌,有文化,有自尊,她受不了生活的壓迫,更無法接受從富人變成貧農的落差,生下她沒多久就改嫁了。
上輩子,她一直怨恨著,為什麼她媽改嫁享福不帶著她,後來才知道,嫁給城裡人也不見得幸福,這輩子,她對母親的怨念已經沒了。
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爸!"顧月淮擦了擦眼角,含笑朝著顧至鳳跑了過去,一把撲在父親寬厚的懷抱中,仔細算起來,她已經有三四十年沒有見過他了。
顧至鳳微驚,身體都跟著僵了僵。
他似乎很高興,可又有些手足無措,伸手摸了摸顧月淮的發頂,小心翼翼道:"咋了囡囡是不是這雷大錘欺負你了你放心,有爸在,誰也不能逼你!"
說著,顧至鳳還狠狠瞪了雷大錘一眼,虎目湛湛,那股凶勁兒瞧著就瘮人。
"哼。"雷大錘也知道顧至鳳是個傻大個,不想與他起爭執,冷哼一聲,轉身回大隊去了,他還不信了,沒有顧月淮,他堂堂民兵隊長還幫不了自個兒外甥女了
雷大錘一走,氣氛就變得緩和了許多。
"沒事沒事,囡囡不怕,爸在呢!"顧至鳳小聲安慰著。
顧月淮察覺到顧至鳳對她的關懷和小心,喉骨和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又酸又澀。
她緊緊抱著顧至鳳,哭的聲嘶力竭。
顧亭淮看著悲從中來的妹妹,臉上神色也有些難看,難道是任天祥的事暴露了
"好了好了,囡囡不哭,不哭了,你看爸給你帶啥回來了!"為了哄她高興,顧至鳳有些抓耳撓腮,猛然想起這次回來給閨女帶了禮物,忙不迭的說道。
顧月淮哭聲止了止,看著顧至鳳像哄小孩似的哄著她,也難免有些臉熱。
畢竟,她上輩子的年紀加上這輩子的年紀,可比她爸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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