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丫聽自己隻要像村裡媳婦過日子那樣就能賺五錢,高興地不得了,連連保證一定好好乾。
許家院子裡,陸言正將侄子頂在肩上玩,阿南抱著二叔腦袋興奮地叫,果兒戴著帽子坐在小車裡,目光追著二叔哥哥跑,高興了就拍拍小手。忽然看見爹爹孃親回來了,果兒呀呀地叫了起來。
翠丫看到這一院子人,從大到小都是頂尖的好相貌,心情更好了,主子要凶神惡煞或是醜陋無比的,她伺候著也彆扭。
孩子們對她暫且沒表現出什麼興趣,不過黃昏回家翠丫在灶房忙活時,阿南阿木躲在門簾後悄悄地看,阿南還不放心地問坐在炕上哄妹妹的孃親,"娘,她做飯有你做的好吃嗎"
"一會兒你就知道啦。"凝香笑著道。
阿南茫然地看著孃親,還是不太理解為何翠丫會來自己的家。
不過翠丫做飯挺好吃的,飯桌上阿南夾起一塊兒炒雞蛋,看翠丫順眼了很多。
翠丫勤快能乾,人也愛笑,喜歡陪孩子們玩,很快就融入了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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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過後,就到中秋了。
因為陸言十四十五這兩天在家過,凝香就跟陸成商量十四這天請親戚們來自家吃席。
周天佑一家捱得近,最先到了。
陸成抱著女兒,領著家人出去迎接,陸言走在最邊上,看到表妹一身紅裙跳下車,心跳加快,明明互相喜歡卻有必須瞞著親人們,那種偷偷摸摸的禁忌,束縛了他,卻也加深了心底的甜蜜。
周玉比他更擅長掩飾,在加上姑孃家天生的矜持,竟一眼都沒往陸言那邊看,下車後直奔果兒。看著小姑娘跟在嫂子身邊有說有笑地進了屋,陸言的一顆心不受控製地搖擺了,拿不準表妹隻是不想惹人懷疑,還是一月不見後悔跟他好了。
陸言想跟表妹單獨說會兒話,但他怎麼都找不到機會。
大人們在屋裡說話,孩子們聽了一會兒嫌悶,出來玩了。
"阿南。"陸言站在老院門口,盯著孩子們看了會兒,心中一動,喊侄子道。
阿南扭頭看二叔,見二叔招手,小傢夥顛顛跑了過去。
"阿南想不想玩捉迷藏"陸言抱起侄子問。
阿南不想玩捉迷藏,指著周元阿木阿桃道:"我們要玩賣雞蛋。"
姑姑當賣雞蛋的,舅舅當小偷,表叔當捕快,他當幫姑姑看雞蛋籃子的。
孩子們還挺會玩,陸言好笑,摸出兩個銅錢朝侄子晃了晃,"阿南去叫大姑姑二姑姑還有表姑姑一起玩捉迷藏,她們答應跟你玩了,二叔給你錢,但你不許告訴别人是我說的,就說你自己想玩。"
阿南瞅瞅二叔手裡的銅錢,咧嘴笑了。
陸言親了乖侄子一口,將銅錢放到了他的小荷包裡,放下阿南,阿南就跑去新房喊人了。
小傢夥想玩捉迷藏,陸芙陸蓉周玉當然願意陪他,幾人來到院子與周元他們聚到一起,想用手心手背的方式選人當鬼,陸言適時出現,主動提出自己當鬼。
周玉抿抿唇,抬眼看他,就見陸言朝老院東屋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又壞又風流。
周玉沒禁得住美.色的誘惑,跑開時猶豫了下,還是乖乖去了東屋,跑到東屋見阿木阿南也想進來,周玉紅著臉攆他們:"不行,一屋隻能藏一個人,你們快去換個地方。"
阿木就趕緊領著外甥藏到茅房去了。
陸言數到二十,為擴音前找到的人跟在他後頭壞了他的好事,最先去了東屋,進屋見周玉老神在在地坐在炕沿上,陸言飛快插好屋門,衝上前就抱住了心心念唸的小姑娘。
周玉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在他俊臉湊過來前扭過腦袋,低聲問他:"到底什麼事啊"
"為何一眼都不看我"陸言啞聲問。
他急促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周玉微微紅了臉,垂眸道:"我怕我爹爹看出來。"
她羞答答的,又美又媚,陸言喉頭滾動,臉靠得更近,"這麼說,你還喜歡我呢"
周玉嬌嬌地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麼淨說廢話難道她上個月喜歡,這個月就變心了不成
得到了肯定,陸言呼吸更重了,"既然喜歡,給我親一下。"
說完不由分說,摟著小姑娘恣意地親了起來。
兩人剛好上,周玉還不習慣這樣的親昵,掙紮了下,隻是那點力氣哪能掙開陸言的手臂,硬是被人用力親了一盞茶的功夫,最終怕時間長了惹人懷疑,陸言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又親了臉蛋一口,笑著去抓人了。
周玉捂著臉坐在炕上,始終想不明白為何看著玉樹臨風的表哥,親起人來卻跟豬吃食似的,粗魯急切。
玩了一輪,陸言還想玩第二輪,周玉不想縱容他,找個藉口去找嫂子了。
兩人掩飾地好,誰都沒有看出來異樣。
中秋過後,天一日比一日涼了起來。
九月底,牛牛要抓週了。
凝香一家去賀喜。
各種好東西擺了一炕,牛牛穿著一身紅衣裳,在一堆東西裡挑挑撿撿。轉了一圈後,在長輩們的提醒下明白了隻能選一樣,牛牛看看抱在懷裡的東西,一樣樣放下去,最後攥著爹爹給他買的木製的關公偃月刀給孃親看,"刀!"
李氏眉開眼笑,抱起孫子狠狠親了一口,"咱們牛牛有出息,長大了當大將軍!"
牛牛嘿嘿地笑。
徐槐沒把母親的玩笑話放在心上,倒是管平,看著兒子,猶豫要不要將自己的本事傳給他。想了會兒,管平搖頭失笑,兒子才週歲,就是練武,也得七八歲才能學,有的是時間給她考慮清楚。
"娘,我也想玩。"阿南看著滿炕的東西,羨慕地對孃親道。
凝香摸摸兒子腦袋,剛要解釋,陸成抱起兒子笑道:"阿南週歲時抓過了,你不記得了"
阿南搖頭,不記得了。
凝香好奇問道:"阿南抓了啥"
果兒賴在二姥爺懷裡玩呢,陸成示意妻子跟他出去,一家三口去了西院的柿子樹下。
"阿南抓了自己的玉佩。"陸成取齣兒子戴在裡面的玉佩,提醒兒子道。
阿南好像真的想起來一樣,滿足地笑了,認真地問爹爹:"那我長大當什麼"
這麼大的孩子,喜歡跟人比。
陸成哈哈笑,一邊將玉佩放回去一邊親了兒子一口,"阿南跟爹爹種果樹,結果子給妹妹吃,阿南願意嗎"
"願意!"阿南還不懂將軍與果農的區别,大聲地應道,最喜歡給妹妹摘果子了。
兒子不嫌棄爹爹,陸成將小傢夥舉到腦頂,頂著兒子往回走。
凝香在後面跟著,對著爺倆的背影笑。
用過席,一家人坐了會兒便打道回府,驢車拐到自家門口,卻見一輛氣派的馬車停在那兒。
陸成與凝香都吃了一驚。
大概是聽到驢車的動靜,馬車轅座上跳下來一個人,一身細布管事打扮,正是長順。
凝香當即白了臉,驚駭地望向馬車,難道裴景寒在裡面
陸成臉色更是鐵青。
見他們夫妻如臨大敵的樣子,因為在西北待了一年而瘦了一圈黑了一層的長順好笑道:"你們别慌,世子在鎮上别院呢,是素月想你們了,回府前想來看看,世子讓我送她過來。"
陸成臉還沉著,得知好姐妹就在裡面,凝香隻剩高興了,親昵地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西北戰事結束了怎麼沒叫人去喊我們"
她與長順關係不錯,沒有裴景寒,便如同見了老友,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久别重逢,長順見到她也很高興,低聲道:"六月胡人慘敗退兵,侯爺還留在那邊整頓邊關,世子先回來了,昨天到的鎮上,侯府那邊還不知情。"最後一句說的特别輕,世子為何去鎮上,那是為了哄素月高興,被沈悠悠知道了,準得鬨脾氣。
凝香一點就透,心情頗為複雜。
素月過得越好,她就越忍不住替她擔心將來。
"這是你女兒"說完正事,長順盯著陸成懷裡的果兒道,小丫頭長得忒漂亮,比……
"素月"
凝香本想抱女兒給長順看的,隻是看到從自家灶房走出來的好姐妹,腦海裡忽然轟的一聲,什麼都沒法思考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素月越走越近,慢慢地停在院子當中,朝她盈盈地笑,"愣在那裡做什麼,莫非不認識了"
她穿了一件茜紅色的褙子,與這一世凝香從昏迷裡清醒時穿的衣裳有些像,但眼前的素月比當時豐腴了幾分,瓜子臉粉嘟嘟的喜人,狐狸眼嫵媚,卻多了凝香陌生的溫柔,當她低頭看懷裡的孩童時,柔情似水,是凝香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
那是,素月的孩子
凝香怔怔地朝素月走去。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素月也朝她走,隔了幾步笑道:"這是我女兒昭昭,你看看像不像我"
在她說話的時候,一直靠在孃親懷裡的女娃終於扭過了腦袋,一雙明亮漂亮的狐狸眼認生地望著凝香,乖乖的,看得凝香心都要化了,同時也替素月鬆了口氣。
幸好,幸好是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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