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哪個桃"
"桃子的桃,薑桃桃。"
他禮貌地笑了下,"你這名字,挺讓人過耳不忘的。"
薑桃桃說,"我媽生我的時候是春天,醫院樓下栽了幾棵桃樹,剛好各個兒都開花了,她就叫我桃桃,就很隨意的。"
"不隨意,很好聽。"
薑桃桃摸著耳朵傻笑,"真的嗎"
"當然。"
舞台的帷幕又一次拉開,燈光通過逐漸拉開的縫隙散出來,鋪在他臉上、頭髮上。
也讓薑桃桃兩眼亮晶晶的。
舞蹈演員已經擺好了姿勢,她們剛一亮相,捧場的觀眾們立即報以掌聲。
就在這嘈雜的聲音中,他們說話必須離得近一點才能聽清。
費華修說,"我家人和朋友習慣叫我Loman。"
薑桃桃一字一頓地拚著,"L、O、M、A、N"
她每說出一個字母,都在心裡描繪一遍。
"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費華修。"
"哦。"薑桃桃遲鈍地點頭。
演出結束後,費華修接了通電話,然後問薑桃桃,"要去後台嗎"
"嗯,我去看看樂怡。"
後台化妝間被各類服裝和道具堆得滿滿噹噹,來來往往的舞蹈演員沒了台上的標準笑容,身姿也沒那麼挺拔精神了,卸去光環。
樂怡抱著腿坐在椅子上,額頭上冷汗涔涔,一群人圍著她。
原來剛才在舞蹈上表演的時候,她腳踝扭了下,為了不影響演出,全程忍著痛堅持了下來。
這會兒導演已經為她安排好了保姆車,準備送去醫院了。
薑桃桃和費華修也一起去了。
醫院裡,樂怡媽媽擔心地跟進了治療室。
他們兩個等在外面,坐在靠牆的長椅上。
薑桃桃微信響起了提示音,是樂怡發來的,問她,"Loman也來了嗎"
她怕薑桃桃不清楚她指得誰,又提示了句,"就剛才一起到後台的那個人。"
薑桃桃回,"來了,在外面等著呢。"
那頭就沒動靜了。
薑桃桃又發過去,"你好些了沒"
"已經不疼了,扭到筋了,過兩天就能好。"
薑桃桃跟旁邊的費華修說了下樂怡目前的情況。
他說,"可能她今晚要住在醫院。"問她,"你這麼晚還沒回去,沒事嗎"
薑桃桃擺擺手說,"沒事,待會兒和宿舍阿姨解釋下就好了。"
"我是說,你一個人,安全嗎"
"啊……"薑桃桃詞窮了。
"安全。"她低低地說。
他唇角在笑,眼裡意味不明,"可我看你,長得很不安全。"
薑桃桃不敢再說話了,害怕再結巴。
坐正身體,莫名其妙地往後縮了縮。
她臉上白裡透著粉紅,睫毛的陰影投在細窄的臥蠶上。
頭微微低著,咬著下嘴唇,不言不語的樣子,像受了欺負。
費華修語氣輕鬆,"開玩笑的。"
這個人,年長她五六歲,比她閱曆豐富,手段高明,尺度拿捏得不輕不重,說的話不鹹不淡。
很容易地就讓她去多想,可一旦她去多想,又會覺得,是她想多了。
後來,薑桃桃自己回的學校。
費華修知道她和李金宇一樣,都是學酒店管理的。
臨走前,他邀請她參加下週一家連鎖酒店的開業會。
薑桃桃答應了。
一個拍攝日。
正式開工前,丹榮讓薑桃桃衝了個冷水澡。
吹乾頭髮,在皮膚上抹上精油。
正做著準備工作,丹榮突發靈感,舉著相機就地拍了起來。
她叫薑桃桃不要在意,隻管做自己的。
日光傾斜,薑桃桃坐在鏡子前,手心在身體的每一處貼合著。
彎腰的時候,背上脊柱的骨骼像串起一條長長的珠簾。
她再直起身,那裡又陷下去一條美人溝。
它流水一樣從高處滑下,越過低的,又攀上高的,在臀部上方,與兩旁深深的腰窩狹路相逢。
那裡像被男人的手指大力抓過才產生了似的。
同時也在吸引著人,躍躍欲試地想把手指壓上去。
據說極少數女人才擁有這樣的腰窩,它也叫"聖渦"。
思想總被冠以"聖"字,肉體同等高尚。
薑桃桃披上浴袍,丹榮也拍得差不多了。
她選了幾張暴露過多的,央求丹榮刪除。
丹榮都依了她。
丹榮開始處理照片,她腿上的紋身仍然被保留。
它邪惡地趴伏在潔白的皮膚上,黑白的蛇身彎曲,作遊走態,好似下一秒就會動起來。
不知是要爬向别處,還是要鑽入皮肉。
它是美好中的惡。
薑桃桃懶懶地坐在地板上,手指撫摸著小蛇,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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