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飯店的包廂裡。
兩家人第一次相見。
因為顧淮父母早逝的原因,所以他這邊的家長就由從小帶他長大的陸映霜來代替。
見家長的情景對於她來說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她作為未來的兒媳和林宇軒一起回林家見了家長,因為當時她並不是喜歡林宇軒,所以整個過程她都心不在焉。
更因為顧淮的原因,她甚至還中途離席。
如今她卻是以一個代理家長的身份,來為他商量婚事。
在來之前,傅家父母對顧淮很是好奇,還帶有一絲不滿。
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人能讓自家女兒捨棄國內一切追著他跑去非洲。
不滿是女兒為了他整整在非洲呆了兩年多。
但是真當見到他後,那點不滿也隨之消散。
傅母還把祖傳的玉如意送給了他,他侷促的推脫著,結果傅清玥直接替他接過。
“謝謝媽。”
推杯換盞間,兩人很快推定了他們的婚期。
下個月十五號訂婚。
明年初春結婚。
比起結婚複雜繁瑣的過程,訂婚隻需要請雙方親友吃一頓飯即可。
因為凡事他都喜歡親曆其為,所以連請帖都是他和傅清玥用鋼筆一筆一畫寫下的。
自從見家長後,傅清玥就搬進了他的家裡。
此時兩人在檯燈下認認真真謄寫著請帖內容。
寫到一半,她替他揉了揉酸澀的肩膀,想起那天包間裡的場景,好奇心漸起。
雖然很早她就知道顧淮對陸映霜死了心,該說的話也說清了。
甚至反覆強調他隻把對方當成一個嫂子,一個尋常的長輩。
可終究是女人瞭解女人。
她不會看錯對方眼裡對顧淮的愛意。
隻是在宴會上,她看著陸映霜的眼睛裡隻剩一絲絲眷念。
那天他回陸家吃飯後,再回來時手裡就多了一份戶口遷移的檔案。
那天,他們兩到底說了什麼。
顧淮認認真真的寫下最後一個字,這才緩緩開口。
能說些什麼呢?
她那麼的頹廢不肯吃藥,還不是因為自己。
可是就算她真的死了,除了讓自己難過和自責外,還能有什麼。
如果餘生都要自己愧疚是她的目的,那她也達到了。
可他們也會從親人變成仇人。
畢竟,她一死,作為罪魁禍首的他一定會被人所辱罵。
最後她才冷靜了下來。
聽完他的話,傅清玥唏噓不已。
最後還是沒有能說什麼。
訂婚那天,兩人穿著禮服站在舞台上給賓客們敬酒。
男方的宴席裡,陸映霜強行掩下眼裡的酸澀。
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點點帶大的人會成為别人的未婚夫。
看著他在别人身邊笑著,
心中泛起一股又一股的痛。
這還隻是訂婚,她無法想象到時他結婚自己會是多麼的痛苦。
女人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妄想把自己灌醉。
訂婚後,兩人也住進了一間房。
從未與别人同枕共眠的他竟然有些不適應。
洗完澡後,換上睡衣的顧淮坐在沙發上。
傅清玥摸了摸他的頭:“睡吧。”
一夜好眠,他邊揉著眼睛邊下了樓梯。
一眼就看見在廚房忙忙碌碌的女人。
那是他從前最想看到的場景,如今就這麼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瞬間他隻覺得好不現實。
一雙大手從傅清玥腰間穿過,緊緊的抱住她的腰。
傅清玥溫柔一笑,正要開口時,客廳裡響起了一道急促的電話。
在聽到電話內容後,兩人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陸映霜又病倒了。
手術室外,醫生跟他們解釋著陸映霜發病原因。
一個是她有舊傷,二是她最近太過忙碌。
說著說著,手術室門又被打開。
雙眼緊閉的女人被推了出來。
看著她蒼白的臉,他心裡莫名一酸。
安靜的病房裡,顧淮坐在她的床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複雜的思緒又湧上了心頭。
該怎麼看她呢。
肯定是感激她的,如果沒有她,自己真的就不會有這麼好的現在。
他也恨過她,恨她為了把自己推開,一次次傷害自己。
剛到非洲時,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一閉眼都是她。
如今,他對她真的隻有長輩的感情了。
顧淮握住她的手喃喃道。
“陸映霜,快點醒來啊,我還等著你參加我婚禮呢。”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呼喚,一個星期後,她再次睜開了眼睛。
兩人這才放心下來,開始全心全意的準備婚禮的事情。
時隔五年,顧淮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陸映霜的吩咐,所以整個房間又被傭人變成了他原本的模樣。
彷彿他從未離開過一樣。
臨睡前,陸映霜敲開了他的房間。
看著遞過來的盒子,他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那是當年他為了還她錢,抵押掉的父母的遺物。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的手裡。
婚禮當天,他站在台上,看著自己的新娘一步步走向自己。
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新人甜蜜擁吻。
角落裡的陸映霜擦去眼角的淚,露出最真摯的笑。
顧淮,新婚快樂。
願你餘生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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