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挺巧的,我也沒想到會在鎮上遇見你。"陸成避開一根斜伸出來的果枝,盯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龐道,"我與朋友晌午也在迎仙居用的飯,出來時正好看到你們下車,所以回來聽師父說你們要來,我再看到你才沒有吃驚。"
他提起鎮上的偶遇,凝香有些心虛,不自覺地往旁邊看。
陸成頓時明白,她當時就看到他了,下車晚,是因為要躲他。
是怕他誤會什麼嗎
尊貴的公子貌美的丫鬟,確實引人遐思。
但看她每次回家都穿舊衣裳,陸成就信她不是那種想要攀龍附鳳的人,那樣的人都虛榮,最恨不得衣錦還鄉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得了主子的寵。
那她是怕所有熟悉的村人誤會,還是,單單怕他誤會
念頭一起,陸成興奮地攥了攥拳頭,笑著轉移話題道:"上次抱阿南迴來,臭小子路上醒了,沒看到你特别生氣,故意尿了我一身。"
想到阿南可愛的睡臉,凝香放鬆下來,驚訝地看向陸成,"不能吧他才多大,怎麼會懂這個,陸大哥肯定多想了。"
陸成沒有躲閃,直視她美麗的杏眼道:"怎麼不可能,一回家他就讓他二叔抱了,半天都沒給我好臉,晚上吃飯也不讓我喂,最後我答應月底還帶他進城,回來時順便接你,他才肯讓我抱著睡覺。"
有兒子多好,接她回家都是現成的理由。
這理由確實很好,如果沒有堂妹的竊竊私語,凝香不會多想,但想到堂妹說陸成可能喜歡她,凝香忽然有點不自在,忍不住猜測阿南是不是陸成的幌子。
心裡發亂,凝香儘量自然地笑道:"陸大哥不用費事了,而且小孩子忘性大,阿南這會兒應該都不記得我了。"
陸成馬上道:"不費事,這個月阿南週歲,我本來就要帶妹妹跟他去城裡逛逛,買些東西,晚上在我三叔家住一晚,第二天回來正好與你順路……"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什麼,陸成連忙尷尬道:"看我,淨想著阿南喜歡你了,算了,那我們還是晚點回家吧,免得阿南看到你又纏著去你家,給你添麻煩。"
凝香聽他誤會自己嫌棄阿南,頓時急了,抬頭道:"沒有,我很喜
我很喜歡阿南,阿南很乖……"
"那就這樣定了"陸成輕聲打斷她,桃花眼熠熠生輝,"月底咱們還在北城門見。"
凝香沒法再拒絕,但她想知道陸成到底有沒有那層意思,便也閒聊般道:"那日陸大哥走了後,秋兒有點不高興,跟我嘀咕說陸大哥把她當孩子,喊我大姑娘,管她就叫秋兒。"
陸成心念急轉,在順勢暗示心意與循序漸進中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好笑道:"這,她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我可不就該叫她小名"
果然是將堂妹當孩子了,並非對她有心。
凝香頓時覺得肩頭一輕,笑著看了陸成一眼,"秋兒都十三了。"
陸成露出一臉驚訝,隨即無奈道:"那我下次喊她二姑娘好了,免得她看我不順眼。"
凝香低頭笑。
陸成眼裡飛快閃過一絲失望與慶幸,看來她並不希望自己喜歡她,幸好沒有急著表明心跡。
從馬車裡取了兩個竹筒,二人就直奔那處泉眼去了。
很小的一處泉眼,周圍被人搭了一圈磚頭,也就兩個鍋蓋那麼大,泉眼那裡咕嘟咕嘟冒著泡,滿溢的泉水順著一條小小的水渠流向北方,不知儘頭在何處。清風吹來,滿園淡淡的沙果花香,陸成彎腰取水,凝香環視一週,由衷羨慕道:"能在這裡做事真好,秋天了陸大哥是不是可以隨便吃果子"
陸成剛好裝滿一竹筒,遞給她時笑她,"敢情你覺得好,就是因為有果子吃"
凝香臉紅了紅,她就是隨便說說,一點都沒饞果子。
陸成想了想,試探道:"秋天摘沙果時人手不夠,會請村民來幫忙摘果,若那時你已經贖身了,我可以讓你們兄妹幾個過來幫忙,一天每人還能賺二十文錢。"
能賺零用,還是這麼有意思的活兒,凝香馬上道:"好啊,那陸大哥記得叫我大哥一聲,我大伯父伯母都能幫忙,秋兒,秋兒跟阿木就算一個人好了。"果樹枝椏低,阿木可以幫忙摘下面的。
這些都沒問題,陸成故意打趣她道:"讓阿木乾活,你當姐姐的偷懶"
凝香遺憾地看了看旁邊的果樹,歎道:"我明年秋天才能贖身,今年肯定沒法幫忙了。"
陸成低頭取水,細細琢磨這句話。
她語氣篤定,很確定明年秋天能贖身,換句話說,她知道裴景寒一定會放她出府,裴景寒對她沒有男人的佔有慾.望,拖延到明年贖身,應該是銀子的問題。
陸成心底的陰霾散去,起身時閒聊般問道:"你們贖身銀子肯定很貴吧"
凝香邊走邊道:"二十兩,還好,我再攢一年多就夠了。"
果然如此。
陸成現在一個月拿一兩工錢,他猜測凝香也差不多,眼下到明年秋天……她手裡應該有四五兩的銀子,他家裡有十一兩,兩人一起攢的話,六月裡差不多就能贖身了。
想要讓她接受他的銀子,他就得在接下來三個月裡讓她喜歡上他,願意嫁他。
偷偷看看旁邊溫柔善良的姑娘,陸成還是挺有信心的。
"那你好好乾活兒,明年我再叫你過來幫忙。"暫且隱藏了自己的小心思,陸成笑著道。
凝香有些羞澀地點點頭,也很憧憬贖身後的生活。
兩人邊聊邊往回走,快靠近裴景寒素月賞花之處時,凝香接過陸成手裡的竹筒,輕聲讓他先回去。一來裴景寒不喜外人礙他的眼,二來凝香不想讓裴景寒看出她與陸成有交情,她沒忘了上輩子因為她與沈公子多說了兩句話,裴景寒就懷疑她與沈公子有私情的事。
陸成想到之前裴景寒看素月的熾熱眼神,識趣地道别。
凝香目送他走出一段,才轉過身繼續前行。
離得更近,沒看到人影,凝香輕輕喊了聲。
聲音傳到素月耳中,她心急地推搡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不用怕,她早晚都會知道。"裴景寒粗喘著道,說完繼續含住素月紅豔豔的唇,身體更是將她緊緊抵在樹乾上,恨不得不顧一切,現在就貫穿她。
素月不想讓凝香看見,不想讓凝香早早替她擔心,但是沒有用,她掙紮地越厲害,裴景寒壓得就越緊,大手牢牢抓著她,沒有半點從她衣裳裡抽.出去的意思。
那邊凝香很快就看到了果樹後兩人的衣角,剛開始離得遠又有果枝遮掩,她隻當兩人在樹下站著賞花,又走了兩步,看出兩人在做什麼事,心突然涼了個透,手裡的竹筒差點掉落下去。
好在她不是前世那個莽撞的凝香了。
緊緊攥住竹筒,凝香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般,笑著道:"世子,我取水回來了。"
她想提醒他們分開。
素月哀求地攥住裴景寒手腕,希望他停下。
裴景寒卻不滿意凝香話裡的平靜,他就是要讓凝香看見,讓她吃味兒,今晚他好同樣對她。
所以他鬆開了素月的唇,卻重重捏了她一下。
素月猝不及防,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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