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敬哪還敢再按著她,垂頭喪氣地鬆開人,跪在炕上伏低做小求媳婦原諒他。
徐秋兒身上還難受呢,繼續不理他,晚上自己睡自己的。
嚴敬急著在回門前哄好媳婦,既然說話不管用,就將自己還沒來得及交給媳婦的私房錢翻了出來,跑去首飾鋪子給媳婦買了一根鑲了一顆栗子仁那麼大的紅瑪瑙的金簪子,回到家見媳婦跟母親聊天呢,嚴敬先回了後院,將簪子藏到了徐秋兒的被窩裡。
白天繼續裝孫子,晚上乖乖地打地鋪,偷偷地觀察媳婦。
徐秋兒沒想讓他打地鋪,他自己搬到地上睡的,其實早上醒了看他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徐秋兒氣就消了一大半,隻是不肯主動喊他回炕上罷了。這會兒爬到炕上放被子,因為喜被是紅的,上面繡了金線圖案,徐秋兒心不在焉地並未注意到那根簪子,衣裳也沒脫,鑽到被窩裡就睡了,準備等嚴敬睡著後再悄悄脫了衣服。
嚴敬看得清清楚楚,媳婦是沒發現簪子啊!
他急得站了起來,爬到炕上要拿簪子,徐秋兒背對他躺著,以為他要來鑽被窩,心慌之下衝動道:"你睡就睡,再碰我一下試試!"
嚴敬手已經碰到從被子滾到炕上的簪子了,聽到這話心裡一動,瞅瞅媳婦的後腦勺,暫且沒提簪子的事,特别老實地應了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媳婦的被子鑽了進去,努力不讓自己碰到她。
"秋兒,我那晚喝醉了,咱别生氣了行不行明天你帶著氣回孃家,嶽母誤會了怎麼辦"躺了會兒,嚴敬央求地道。
徐秋兒哼了聲,沒有理他。
屋裡蠟燭還沒吹,嚴敬悄悄抬起手,將手裡的簪子慢慢往她面前送。徐秋兒睜著眼睛呢,看著一根金鑲紅瑪瑙的簪子慢慢垂下來,那顆圓溜溜的鮮紅瑪瑙簡直比櫻桃還誘人,還沒見過這等好首飾的新媳婦不受控製地嚥了咽口水。
嚴敬聽到了,立即撐起身子輕輕壓到了她肩頭,看著她哄道:"我特意買給你的賠罪禮物,花了二十兩,看在禮物的份上,秋兒别生氣了"
二十兩
徐秋兒震驚地扭頭看他,"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
嚴敬喜歡看她因為他的積蓄吃驚,頗有幾分自豪地笑道:"我自己攢的啊,我掙的銀子都是自己攢著的,省吃儉用有六十多兩了,本想跟你親熱完就交給你管著,誰知道喝酒誤了事。秋兒,替我管錢好不好"
貼著她輕輕晃了晃,撒嬌意味十足。
徐秋兒明顯有些動搖,說不愛銀子首飾,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還是這麼大一筆銀子。
嚴敬鬼精鬼精的,趁熱打鐵,摟著人說了無數的好話。
徐秋
bsp;徐秋兒沒骨氣地原諒了他。
嚴敬高興地不得了,抱著她親,親著親著又不老實了,但這次他很清醒,極儘溫柔,徐秋兒半推半就的,後來竟然也嚐到了點滋味兒,完事後被嚴敬摟到懷裡心肝寶貝地喊,小姑娘第一次體會到了新婚的甜蜜。
翌日嚴敬趕著驢車陪媳婦回門。
凝香見堂妹臉蛋紅撲撲的,眼底卻有點難以掩飾的疲憊,心知肚明地與管平對了個眼色。
~
喜事的餘波了了,櫻桃又熟了,今年櫻桃又紅又大,賣了十五兩。
五月裡還有個好訊息,陸言成功地當上了茶行大掌櫃,月錢五兩,年底還有分紅,隻是這讓村人羨慕得眼睛發紅的工錢不是白拿的,陸言越發忙碌了,當二掌櫃時每個月都能回家兩三回,現在就沒了那份清閒,時不時還要往鄰縣跑。
陸言不在家,卻陸續有人來說親,都是附近村裡的。
"今天這家條件挺不錯的,家裡做藥材生意,聽媒人說小姑娘讀書識字,還會算賬,嫁給二弟了多少能幫幫二弟的忙。"晚上陸成回來,凝香跟他唸叨道。果園果子長大了,怕人偷,陸成陸定哥倆輪流守園子,這是買果園的第一年,陸成將這批果子看得特别重,那麼稀罕閨女,也是住三晚才回來一趟。
"二弟主意大,咱們别擅作主張,等他回來問問他。"陸成低低地道。
凝香點點頭,又與他聊這兩天孩子們之間的傻故事,陸成卻沒有一如既往地笑,頻頻走神。
凝香想到了白日裡陰沉沉的天。
又要下雨了,陸成怕噩夢重現吧
抱抱丈夫,凝香不敢胡亂保證什麼,隻求老天爺開眼,保佑果園豐收。
六月斷斷續續下了幾場雨,下一次凝香就提心吊膽一次,慶幸的是沒有下雹子。
進了七月,天就一直晴著了,陽光燦爛地刺眼。
過完中元不久,陸成回來後笑著問她:"後天摘果子,明天我帶你們娘幾個去果園看看"
凝香今年還沒去過果園,見陸成如此高興,料到果子長得肯定特别好,當然不能掃了他的興致,摸摸女兒的小胖手道:"明天爹爹帶果兒去摘果子,果兒想去不"
果兒滿六個月了,模樣長開了些,更像孃親也更好看了,靠在爹爹懷裡連連點頭。
小丫頭喜歡去外面玩,隻要說出門,哪她都高興去。
"娘,二叔回來了!"
阿南剛奉爹爹的命給二奶奶家送了幾個果子去,與舅舅走回自家後院,看見很久沒回家的二叔,高興地大叫道。
陸成夫妻倆忙迎了出去。
看著一身青衫的俊朗少年,凝香先問道:"這次在家待多久"
陸言笑道:"後天早上走,果兒想二叔了沒"
稀罕地去抱侄女。
眾人進屋說話,得知大哥一家明天要去果園,陸言驚喜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去年摘果子我沒趕上,今年可不能再錯過了。"
人越多越熱鬨,凝香當然不反對。
陸言坐了會兒,看看兄長,起身道:"鋪子裡一個夥計要娶媳婦了,想打套櫥櫃,知道姑父家裡做這個,托我問問能不能便宜點。那我先去鎮上看看,嫂子你們先待著。"
"三弟順道買點肉回來,晚上咱們吃頓好的。"凝香轉身去取錢。
"我這裡有。"陸言怕嫂子追上來,大步跨出了屋門。
到了周家,陸言先跟姑父周天佑說生意,談完正事,笑著對錶弟周元道:"明天我們去果園,表弟去不去"
周元想去,期待地看向父親。
周天佑對長子寄予了厚望,看著兒子道:"讀書要緊,等你放假了,去哪玩我都不管。"
周元不敢忤逆父親,失望地低下頭。
陸言強忍著才沒有往斜對面的表妹那裡看。
周玉見了,嘴角諷刺地翹了翹,起身對弟弟道:"不去就不去,走,姐姐陪你盪鞦韆去。"
明明想邀請她卻不肯說,等著她主動貼上去嗎
那他繼續等著罷。
牽著弟弟,周玉有說有笑地走了。
陸言袖子裡的手攥了攥,在姐弟倆出門時才掃了一眼小姑娘窈窕的背影,卻什麼都沒說。
他想明天在果園裡再試探一次表妹的,可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試探的必要了。
這麼久不見,她一點都沒想他。
~
"姑娘,二公子走了。"周家後院,一個小丫鬟快步走過來,低聲對主子道。
周玉怔住。
他竟然真的走了。
腦海裡浮現男人越發俊朗的臉龐,一襲青衫走進來時與城裡的貴公子沒什麼兩樣,周玉心裡突然一片酸澀。
他到底喜不喜歡她不喜歡,為何先前對她那麼好,喜歡,為何卻越來越冷淡
是不是在城裡看多了有錢人家的小姐,不太看得上她這個表妹了
跟村裡人比自家很是富裕,跟城裡比……
周玉第一次嚐到了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兒。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吧
算了,看不上就看不上,她又不是沒有旁的人喜歡。
丟下晃鞦韆的弟弟,周玉意興闌珊地回了閨房,將去年陸言送她的蝴蝶簪子擺到了箱籠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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