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要大婚了,沈悠悠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動手。
那麼,這就是素月的報複計劃先借裴景寒的手殺了柺子劉,再引裴景寒懷疑沈悠悠
素月沒有生命危險了,凝香卻擔心她有沒有留下痕跡,别裴景寒沒有懷疑沈悠悠,卻發現一切都是她動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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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遠侯府,裴景寒坐在書房,神色淡淡地聽暗衛回稟。
"……柺子劉的媳婦說他有兩天沒回家,屬下去柺子劉常去的地方打聽,因為柺子劉認識的狐朋狗友太多,沒人留意到是否有生面孔找他……沈家那邊,表姑娘與身邊的丫鬟沒有離開過宅子,姑太太隻來過這邊一次,姑老爺去了寺裡兩次,隻有表公子每日出門。"
裴景寒神色微變。
外人都傳他一劍殺了柺子劉,其實他給柺子劉留了一口氣,逼他說出幕後主使。一番重刑逼供,柺子劉交代有人請他去酒樓喝酒,將他灌醉後再激他去劫下面一個姑娘。柺子劉衝動之下抓了素月,帶到秘宅裡想要占便宜,聽素月自報家門,他後悔卻不敢放人,怕素月回去後告訴主子,他必死無疑。
但請柺子劉喝酒的那人,如石沉大海,找不到任何線索。
既然柺子劉不認識對方,就說明攛掇的人並非柺子劉的狐朋狗友,街上那麼多姑娘,那人偏偏選了素月,說他與素月無仇,絕不可能。
誰會對付素月
裴景寒不想懷疑即將進門的沈悠悠,但他想不出旁的人選。
如果此事早點發生,裴景寒定會去審問沈悠悠或沈闊,甚至直接退親。可事情發生在這個節骨眼,裴家分散在各地的近親遠親都到了府城準備賀喜,連同一眾達官貴人,此時與沈悠悠鬨出任何不快,都會讓裴家淪為笑柄。
因此即便有證據證明是沈悠悠做的,裴景寒現在也不能動她。
這個表妹,他必須娶。
"殺了吧。"心中有了數,再留著柺子劉也沒用,裴景寒起身離座,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了屋,就見素月頭纏紗布站在桌子前,端著茶碗正要往嘴裡送,瞧見他,小丫鬟尷尬地笑笑,將茶碗放了下去,頗有幾分討好意味地辯解道:"世子,
世子,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了,真的沒事了,不習慣她們伺候,所以……"
"頭不暈了"
她已經不聽話了,現在再教訓也沒用,裴景寒走過去,熟練地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素月輕輕搖了搖頭,瞅瞅身上的被子,垂眸道:"世子,明日您就要大婚了,今晚我回去睡吧,傳出去不好……"
"明早再搬回去也不遲。"裴景寒握著她手道,目光溫柔,"我給你端茶去"
素月抬眼瞧他,美眸裡眼波流轉,扭頭囁嚅道:"世子對我這樣好,把我寵壞了怎麼辦"
"壞就壞,壞了我更喜歡。"裴景寒捏捏她手,先去端茶了。
時候不早,喝完茶,裴景寒熄了燈,掀開被子在素月旁邊躺下,輕輕地抱住了她。
心有靈犀般,誰都沒有說話。
裴景寒無意識地摩挲素月細膩的手臂,想到了月底那日。
素月想出去逛逛,裴景寒知道她因為他的大婚有些鬱氣,沒有阻攔。黃昏時分素月依然沒有回來,與她同時出去的小丫鬟稱素月說要自己逛逛,早就分開了,裴景寒立即派人去找,最先懷疑的就是府城裡幾個惡貫滿盈的混混,最後找到了柺子劉平時藏匿女人的私宅。
這輩子裴景寒都不會忘了他踹開門是見到的那一幕。
他最愛美的大丫鬟衣衫淩亂的倒在血汙裡,柺子劉正在探她的鼻息,他看不見素月的臉,隻看到刺眼的血繞過柺子劉的鞋,緩緩地蔓延。
世人都知道,好女人必須視清白重於性命,寧死也要保住清白。裴景寒聽說過太多這種事情,但那些隻是聽說,素月是第一個他親眼目睹的寧死不從的姑娘,而她是為了他尋死的,是一心為他守節的好姑娘。
"素月,等她進門,我就抬你為姨娘。"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裴景寒喃喃地道。
沈悠悠懂事,他會給她妻子該有的體面,可沈悠悠辜負了他的信任,那她就不配讓他尊重。
"不要……"素月在他胸口蹭了蹭,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裴景寒頓了頓,笑了,摩挲她臉龐道:"這是跟我賭氣嗎"
怪他明知凶手是誰卻不替她做主
素月搖搖頭,抱住他歎道:"世子說的什麼話。我不知道誰想害我,也不會亂猜,世子怎麼想,我管不到,我隻知道我想伺候世子,天天都能見到世子才好。當了姨娘,聽著是有了名分,可姨娘得搬到小院子去住,世子有空了才會去瞧瞧我,也就是說,我有了名分卻少了見世子的機會。我喜歡世子,名分算什麼啊,隻要世子不厭煩我,我願意當一輩子世子的大丫鬟。"
一番話說的裴景寒心裡五味雜陳。
除了妻子,姨娘是其他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名分了,她卻隻想跟他在一起,不在乎名分。
"平時看著挺聰明的,該聰明的時候怎麼傻了。"低歎一聲,裴景寒憐惜地碰了碰她的紗布。
素月突然哭了,在他胸口泣不成聲。
裴景寒急了,撐起身子問道:"我弄疼你了"
"不是,我害怕……"素月緊緊抱住他,渾身顫抖,"世子,我怕我不乾淨了,世子再也不要我了,我怕我死了,再也見不到世子了,我怕世子有了新人,總有一天會厭棄我……世子,我再也不出門了,我就待在冷梅閣,哪裡我都不去了!"
抽抽搭搭的,語無倫次。
但裴景寒聽明白了,她還沒有從那場噩夢裡走出來。
"好,就待在冷梅閣,哪都不去。"裴景寒心疼地親她的眼淚,邊親邊哄,前所未有的溫柔。
凝香肯為陸成死,他的素月也肯為他死,一輩子遇到這樣一個姑娘,他怎麼能不疼她
翌日大婚,天黑了,裴景寒這個新郎官卻沒有馬上去洞房花燭,半路拐去了素月的耳房。
沈悠悠得知後,攥緊了手裡的帕子。
裴景寒果然懷疑她了,新婚第一日就給她臉色看。
沈悠悠冤枉極了,她沒有命人去綁素月,更想不通誰要害她,是泰安府其他想要嫁給裴景寒的貴女嗎因為世子夫人的位置被她搶了,存心給她添堵
然而她對泰安府人不生地不熟,完全沒有頭緒。
直接跟裴景寒解釋他不會聽,不解釋,誤會隻會越來越深。
沈悠悠決定冒一次險。
等裴景寒沉著臉過來,臉上不見任何歡喜,沈悠悠也露出一副淡漠的清者自清的神情,木然地服侍裴景寒洗漱,裴景寒不開口,她也不說話,趁裴景寒去恭房時,她徑自躺倒了床上。
那邊裴景寒完事了從恭房出來,見沈悠悠背對他躺著,玲瓏有致的身段橫臥於大紅錦被上,别有一番妖嬈嫵媚,他唇角輕揚,鳳眼裡閃過一道諷刺。
欲擒故縱,她以為他看不出來嗎真不想理他,為何不遮嚴實了
這個女人很會撩撥男人,裴景寒早就知道了。
隻是他現在沒有心情陪她玩。
冷冷看沈悠悠一眼,裴景寒朝門口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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