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商陸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想了想,沉沉地說出一句:"秦森,長痛還如短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秦森自欺欺人,一聲苦笑,"我什麼都不知道。"
商陸還想再說什麼。
秦森從沙發上起身,"m國那件棘手的事情,你别讓柯以楠去了,我去,我已經買好了機票。"
說著,往外走。
開門時,在門口偷聽牆角的柯以楠,隻差沒撞進來。
柯以楠原本以為,他們倆又要打一架。
畢竟是秦森把商陸火急火燎地叫回來的。
那口氣,那架勢,似乎是找商陸回來打架的。
可是門打開時,這兩人好好的,沒打架。
柯以楠更加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倆沒事吧。"
"好兄弟會是一輩子!"秦森拍著柯以楠的肩,答得風馬牛不相及。
柯以楠更懵圈了。
這什麼跟什麼啊
秦森又拍了拍柯以楠的肩,"以楠,過幾天不是柯叔叔過生嗎。你别逃到m國去,回去好好跟他慶祝一下,順便修複一下你們父子倆的感情。m國司法部那邊的事情,我去處理。"
柯以楠:"不是說好我去,你陪蘇靜嫻去做產檢"
秦森一聲苦笑:"還做什麼產檢"
這聲苦笑,像是在自嘲。
隻有商陸才聽得懂。
看著秦森離開,柯以楠莫名其妙地望向商陸。
"商陸,怎麼回事"
商陸眉心緊擰,愁眉不展,"也許他什麼都知道了。但他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知道什麼了"柯以楠完全一頭霧水。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商陸拍了拍柯以楠的肩。
然後,邁步離開。
留下柯以楠,頂著一張苦瓜臉:"你們倆有把我當兄弟嗎,什麼事都不告訴我。"
一個小時後。
機場。
秦森坐在機艙裡的頭等艙。
原本是想著直接關機飛m國的。
思前想後,他還是給蘇靜嫻發了一條微信:我要去一趟m國辦事。
以前要去哪裡出差,他必定會回家,親自告訴蘇靜嫻。
今天就連發這條微信,都顯得有些生冷。
蘇靜嫻感覺到不妙。
她忙給秦森打電話。
秦森還沒有關機,看到來電,卻是狠心掐斷。
然後,果斷關機。
心緒複雜得像是擰成團的麻繩一樣。
越理越亂。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蘇靜嫻。
背叛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刺穿了他的心臟。
他雖是坐在飛機上,卻感覺有些行屍走肉,不知道自己要去乾嘛,不知道這趟飛機要飛往哪。
更不知道,他人生的方向,要往哪裡走。
未來,突然就成了一片荒城。
甚至,看不到未來。
飛機抵達目的地後,秦森開了機。
蘇靜嫻的電話第一時間打進去。
他給掐斷,回覆了一句話:在忙,别打電話過來。
隨後,蘇靜嫻怎麼打他電話,他都是不接聽狀態。
連著一週,都是這樣的狀況。
蘇靜嫻慌了。
徹底慌了。
她忙給蘇靜曉打電話。
"靜曉,怎麼辦,你姐夫突然就不理我了,他是不是知道我做的那些對不起他的事情了"
"好好的,我姐夫怎麼可能知道呢,你是不是又去見外面的野男人,被我姐夫知道了"
蘇靜曉真是想狠狠扇她姐的耳光。
這麼好的男人不知道珍惜,非要去外面找野男人。
"我沒有。是商陸,商陸他找到我。"蘇靜嫻哭著,"他說了不告訴秦森的,他竟然出爾反爾。"
電話那頭的蘇靜曉,有些意外,"商陸竟然知道這件事情"
細細一想,也並還奇怪。
畢竟商陸和姐夫的兄弟之情,向來親如手足。
蘇靜曉把蘇靜嫻訓斥了一頓,"商陸既然答應你不告訴我姐夫,就肯定不會出爾反爾的。你别什麼事都怪到别人頭上。"
"那你姐夫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都整整一週了。"
"你别打電話去煩姐夫了,如果他真的知道你出軌的事情,你越是打電話,他越心煩意亂。他都躲你躲到國外去了,還不明顯嗎"
"靜曉,那我怎麼辦啊,你姐夫是不是還想要我了"
"出軌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像是一張掉進屎裡的人民幣一樣。是你,你還會要嗎"
"我……"
"姐,早知道我姐夫知道這件事情後,會這麼難過,我當初就不該隱瞞他。"
秦森是在三天後,從m國飛回來的。
他沒有告訴蘇靜嫻。
商陸和柯以楠第一時間去機場接機。
下了飛機,秦森臉上沒有任何笑意,他一邊走,一邊跟商陸彙報。
"m國司法部那邊,第二輪談判暫時談妥了。至少短時間內,他們不會一邊說合作,一邊捅刀子。"
柯以楠跟在旁邊,"學司法的果然不一樣!"
說著,柯以楠拍了拍秦森的肩,"既然……"
"嘶!"話沒讓柯以楠說完,秦森疼得直皺眉,"輕點。"
柯以楠:"怎麼了"
"沒事。"秦森繼續往前走,沒走兩步,實在是有些撐不住。
他停下來,忙扶住旁邊的柱子。
商陸打量過去。
瞧見秦森深色的西裝,浸出一團暗色。
伸手往他的腰上一摸——血!
"秦森,你流血了"
秦森額頭冒著冷汗,抬了抬唇,還沒應聲,整個人朝商陸面前栽過去。
三個小時後。
秦森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
商陸問了跟著秦森去的人,才知道是秦森在m國那邊,喝了酒,跟人打架,被人捅了一刀。
這麼不理智,這麼衝動的事情,秦森從來還會做。
一直以來,他都謹記著自己是個有家庭,有妻子的人。
哪怕自己身手了得,在外面,都會凡事以和為貴,不會為自己招惹什麼禍事。
因為,他要肩負著一個家庭的安危。
首先,他自己必須好好的。
但去到m國,喝酒跟人打架,被人捅刀子這事,就顯得有些是故意為之了。
商陸悶哼一聲,"你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又死不了。"秦森躺在病床上,有些虛弱,"蘇靜嫻這些天,找過你"
商陸坐在床頭,給秦森削蘋果,"我沒見她。"
削完蘋果,又削成瓣,叉上水果簽,這才遞給秦森。
秦森抬唇,"不想吃。"
商陸勸道,"醫生說你要多補維c,我可是從不給别人削水果的,隻有我家喬兒才有這待遇。"
叉了一塊,喂到秦森嘴邊,"吃。"
秦森輕輕别開腦袋,"你幫我把蘇靜嫻叫來吧。我想清楚了,逃避不是辦法。"
商陸把蘋果,再次喂到秦森嘴邊,"吃了再說。"
"真的不想吃。"
"……"商陸臉色一沉,把叉子扔回盒子裡,"見她可以,等你傷口好些了,免得她把你氣出個好歹來。"
秦森:"放心,我還會再自虐的。在m國遇刺,隻是個意外。"
架不住他非要見蘇靜嫻。
商陸隻好把話傳達給蘇靜嫻。
這天,蘇靜嫻匆匆忙忙趕往醫院。
看到秦森躺在病床上,她撲過去哭成了個淚人。
"老公,你怎麼了,怎麼會傷成這樣,你哪裡受傷了"
她緊握住秦森的手。
秦森狠狠推開。
勁兒不大。
卻像是要把她拒之千裡。
從追她開始,到結婚在一起這麼些年了,秦森從來沒有推開過她。
蘇靜嫻知道,秦森肯定是知道那件事情了。
懺悔的淚水,奪眶而出,"老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秦森緩緩閉上了眼睛。
緊閉的雙唇,發著抖。
輸著液的手,由於緊緊蜷成拳的原因,血液倒流,流回了輸液管裡。
挺直的男兒之軀,好像痛成了篩子。
忍不住地輕顫。
他好想問蘇靜嫻一句:到底有沒有愛過他。
可還用問嗎
跟他結婚後,蘇靜嫻同時和六個男人有染,能是愛他的表現嗎
她是騎到他頭上來拉屎了。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這樣的背叛和屈辱。
"老公,你别不說話呀。你罵我,打我,抽我,都可以,你别這樣不說話。"
蘇靜嫻一邊哭,一邊幾次抓住秦森的手,卻每次都又被冷冷地甩開。
她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去,聲淚俱下。
"老公,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你别對我這樣冷,我寧願你打我罵我。"
這時,秦森才緩緩睜眼。
伴隨著他沉重的呼吸,他起伏的胸膛,痛得像是要被撕裂。
他冷眼看著哭成淚人的蘇靜嫻。
曾經這個女人一哭,他就會覺得自己罪過,會覺得是自己沒有讓她開心快樂。
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做得還夠好,要讓她去外面找那麼多男人。
僅僅是因為身體的寂寞
還是,她根本從未愛過他,跟他在一起本就是為了排解寂寞
他問:"蘇靜嫻,我隻問你一句,這日子你還想還想過"
蘇靜嫻立即小雞啄米似的,猛地點頭。
"老公,我當然想和你好好過日子。我不想失去你,我向你保證……"
她做了指天起誓狀,可秦森卻斬釘截鐵。
"蘇靜嫻,機會隻有一次,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今天他把蘇靜嫻叫過來,不是為了質問她,數落她。
他是要給自己,和給他們的婚姻一次機會。
他特别羨慕爺爺奶奶輩的感情。
爺爺奶奶輩的人,結一次婚,就是一輩子。
哪怕感情有裂隙,也會縫縫補補,一直在一起。
之所以不和蘇靜嫻離婚,一是為了兌現當初的承諾,永遠對她好。
二是,秦森骨子裡是一個一生隻結一次婚,隻愛一個女人的保守的男人。
與其說是給蘇靜嫻一個機會。
不如說,他是在給他自己一個機會。
"老公!"蘇靜嫻喜極而泣,"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秦森眼眶發潮,通紅一片,抬唇時,唇在抖,"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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