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看到丁雪的手腕,很細,但又散發著不正常的光澤,是浮腫。
她從小就不會表達情緒,難過極了也就是哭,丁雪努力抬手,抽了紙巾想幫她擦眼淚,丁叮握著她的手道:"你生病多久了"
丁雪說:"沒多久,馬上做完手術就能好。"
丁叮道:"我之前給你打電話,說想回來,是不是那時候你就已經生病了"
丁雪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微笑道:"不說這些,你好不容易回來,跟媽說說開心的事。"
丁叮滿心悲傷,哪有什麼開心的事,丁雪問:"你這次回來,跟老師們打招呼了嗎"
丁叮點頭,丁雪道:"哪天回去"
丁叮眉心一蹙,"媽……"
丁雪拇指摩擦著丁叮的手背,輕聲道:"好,先不急著回去,留下陪我幾天。"
丁叮想去摸一摸丁雪的臉,但是手遲遲抬不起來,她也想說一些話,可是嘴也遲遲張不開,她總是這樣,自己都令自己都生厭。
兩人在房間裡聊了二十幾分鐘,陳海峰從外面進來,出聲道:"丁叮,讓你媽媽先休息一下,你剛回來也累了,我在對面酒店開了房間,你過去睡一覺,明早再過來。"
說話間,他遞給丁叮一張房卡,丁叮說:"陳叔叔,你去休息吧,今晚我陪我媽。"
陳海峰不同意,丁雪也不讓,兩人一起催著她走,丁叮隻好起身跟丁雪告别,陳海峰把她送到門口,她也不讓再送,叫陳海峯迴去陪丁雪,待到陳海峯迴去,她沒有馬上離開醫院,而是尋到了值班醫生室。
醫生見她兩眼通紅,面帶詫色,丁叮忍著哽咽道:"醫生,請問802號病房的丁雪,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醫生說:"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女兒。"
醫生沉吟片刻,出聲道:"你媽媽是急性腎衰竭,目前看情況不是太好,需要儘快做手術,好在你爸爸的腎臟可以匹配,隻要這兩天兩人的各項身體指標出來都正常,手術隨時可以進行。"
丁叮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我爸爸"
醫生說:"你媽媽身邊那個高個子男人,他不是你爸爸嗎"
丁叮一愣,陳海峰,他隻說找到合適的腎源,從來沒說腎是他身上的,從醫生房裡離開,丁叮很想折回病房裡,可實際上她卻一路下了八樓,最後忍不住,站在樓下角落處大哭。
她哭自己沒用,從小到大除了拖累丁雪,沒讓丁雪過過一天好日子,因為她不夠好,所以丁雪連生病都不敢告訴她,她想把自己的腎給丁雪,醫生卻說整個匹配過程很麻煩,丁雪和陳海峰早在一個多月前就開始準備,她要再把整個過程都走一遍,就是在浪費丁雪的時間。
沒用!她一點用都沒有!
丁叮身上還穿著丁雪的外套,衣服上沒有熟悉的味道,她緊緊地抓著衣領,好怕連這股不熟悉的味道都消失不見。
手機響,她慢半拍掏出來,以為是陳海峰問她到沒到酒店,結果螢幕上顯示著‘京哥’來電的字樣。
丁叮呆呆的看著,深呼吸,劃開接通鍵,"喂,京哥。"
榮一京問:"家裡出什麼事了"
丁叮以為自己可以雲淡風輕的說什麼事都沒有,可不知怎的,剛剛壓下去的酸澀排山倒海般的湧上來,她緊緊抓著手機,越想壓,反彈越大,她伸手用力的捂住嘴,一絲聲音都沒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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