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頭髮裡面汩汩而下,由慢變快,裴崢連捱了五下,眼前從黑到紅,心底的恐懼不再是疼痛給予的,而是榮一京可能會殺了他。
膝蓋軟下去,裴崢啞聲道:"京哥…京哥,别打了……别打,我錯了……"
脖頸處的毛巾陡
毛巾陡然一鬆,裴崢直接倒在地上,他一個動作是伸手護住頭,不停地囈語著求饒的話。
榮一京的聲音傳來,"你錯哪了"
裴崢蜷著身體,指縫裡一片溫熱,他才幾秒沒出聲,胳膊上突然傳來一陣鈍痛,他渾身一抖,哼著往後躲,保齡球砸在身體上又掉下去,滾在地板上的聲音綿長而細膩。
裴崢不敢露頭看榮一京,可是看不見更害怕,他嚷著道:"别打了,京哥,别打了……"
榮一京說:"我這邊架子上還有三顆球,你那邊還有很多,不夠再叫人拿,要玩就要玩得儘興。"
"對不起京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别打了京哥……"
榮一京問:"現在能聊了嗎"
裴崢一秒都不敢耽擱,抱著頭回道:"我錯了京哥,我再也不敢了,你給我一次機會,我馬上滾,再也不讓你看見。"
榮一京說:"你跟丁叮到哪一步了"
事到如今,裴崢半個字都不敢摻假,如實道:"丁叮不喜歡我,一直都是我剃頭挑子一頭熱。"
榮一京問:"你對她做過什麼"
裴崢說:"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多喝了點酒,一時沒控製住…"
榮一京蹲下來,裴崢隻聽得聲音近在咫尺,"我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裴崢往後瑟縮,抱緊頭道:"我就親了她一下……我喝多了,對不起京哥,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榮一京一把扯過裴崢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手一擰,毛巾立馬擰成死扣卡在裴崢脖頸處,陡然窒息的恐懼讓他顧不得護著頭,滿手是血的扒著毛巾和榮一京的手,眼看著他臉犟成豬肝色,眼白充血,氣兒不進不出,榮一京面容冰冷,一字一句的說:"我給你臉,讓你跟她當朋友,你給臉不要,拿我當智障。"
裴崢已經翻出了眼白,榮一京卻還不肯鬆手,"一邊拿著當妹夫的好處,一邊睡著别的女人,我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欺負成這樣,你說你欺負我就算了,你欺負丁叮算怎麼回事她哪得罪你了還是我哪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耍她"
裴崢想說話,奈何人已經懵了,就在他即將要暈過去的前一秒,榮一京突然放開手,裴崢猛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撅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血和口水都滴在地板上。
榮一京道:"丁叮馬上要高考,我現在懶得搭理你,從今往後,丁叮在的地方,你不許出現,不然我把你跟奠基石埋在一起,聽見了嗎"
裴崢說不出來話,唯有不停地點頭,榮一京起身往外走,不是他突然想放裴崢一馬,而是突然想到昨天歐陽卿說,她去拜佛了,順道給丁叮許了高考順利的願,既然是拜了佛,總不好給丁叮散德,等她考試結束,他總要替她討個說法。
榮一京從球館出來,兩隻手和袖口上都是血,工作人員看見嚇了一跳,他打了聲招呼,讓人進去收拾,店員進去時看見躺在地上的人,臉已經辨認不出模樣了,隻能從穿著上分辨,眾人暗暗心驚,都知道榮一京是深城三惡之一,但很少人見過他發脾氣,他每次來都是笑嗬嗬的樣子,再一看這滿室狼藉,果然有些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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