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這會帶著口罩,兩隻耳朵紅紅的,她微低著頭,說:"他剛摔下床了。"
值班醫生沒說話,跟護士一塊,剪開紗布。
傷口在流血,不過線沒有崩。
陳念站在旁邊,一眼就看到了刀口,她頭皮麻了一瞬,心都緊了一下。
身體裡沸騰的血液,一下就涼下來。
她的視線往上,落在徐晏清的臉上。
他正看著她,目光沉靜無波,黑深的眸子像漩渦,一不留神便要掉進去。
陳念慌忙移開視線,掃過他淨白的手指,臉又熱了起來。
她此時雙目泛紅,眼睛裡的情絲還未完全退散。
醫生給徐晏清清理,止血,仔細檢視無礙後。
又給他重新纏上繃帶。
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值班醫生不再贅述。
陳念跟著值班醫生到門口,他說;"别讓他再折騰,必須要好好休息。命要不要了"
陳念:"知道了。"
值班醫生有點忍不住,"一晚上來兩次,再好的身體都扛不住。他可是矜貴人物,一定要好好的仔細的照顧著。不能由著他亂來。"
兩次這樣的事情,之前還發生過
陳念連連點頭,"我會好好照顧著的。"
醫生和護士離開。
陳念回到房間。
徐晏清掛上了藥水,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差,唇色越發的淺。
陳念坐在陪護床上,盯著他看。
經他這麼折騰,陳念身上的那股勁倒是散了很多,腦子更加清醒。
她重新回憶了一遍晚上發生的一切。
真的更做夢一樣。
又亂又懵。
她記得自己被南梔送去了診所,南梔一直都陪著她,還有李岸浦,怎麼又會出現在徐晏清的病房裡
徐晏清:"給我擦手。"
陳念回神,去洗手間弄了熱毛巾,給他擦了擦。
給他擦手的時候,陳念不自覺的臉熱,胡亂的擦了兩下。
徐晏清發出輕嗤,"擦乾淨點,我不想留你的味道。"
停頓數秒後,他低低沉沉的吐出一個字,"臟。"
語氣裡帶著嫌惡。
陳念抬眼,他已經閉上了眼。她氣不過,起身要走,徐晏清抓住她的手,很用力,是存著火的。
……
李岸浦回到家。
李緒寧的蹤跡被掃掉,他的定位器也是關閉的。
李岸浦獨自坐在客廳裡,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握著手機。
手機震動,發出叮的一聲。
這是李緒寧定位器顯示的聲音。
他將手裡的煙咬在嘴裡,點開來看了眼,而後抓了車鑰匙出門。
一路疾行。
車子進了山裡,到了目的地。
他關了導航,這裡他很熟。
山腳下,站著一個男人,他走過去,對方並不攔著,隻說:"他叫你别動他的東西。"
李岸浦大步上去。
四周圍漆黑一片,安靜的隻有他的腳步聲。
很快,他便到了地方,李緒寧站在那裡,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手電的光照向他。
"爸。"他喊了一聲,挺平靜的,不慌也不怕。
這是他媽的墳頭,自然也沒什麼好怕的。
李岸浦沉沉的應了一聲,走到他身側,"沒事吧"
李緒寧抱怨道:"等你半天了,乾嘛要晚上來掃墓"
"怕嗎"
李緒寧搖頭,"有什麼好怕的。要真有鬼,我還真想跟我媽聊幾句,可我在這裡站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到。"
李岸浦笑了下,側頭看向墓碑,李緒寧將電筒的光就照在上面。
墓碑的照片退了色,成了黑白。
照片上是個年輕的女人,臉上的笑容很淺,可這是她為數不多的照片裡,最好的一張照片。
李岸浦抽了根菸,就帶著李緒寧離開。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揹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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