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我做什麼都行,我一定會考上清北。讓你弟弟上名校,我以後不上大學了,考完高考我就去打工,消失在你們這些人的視野裡。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别玩一個殘疾人,行嗎!"
徐晏清眉頭微動,語氣沉了幾分,"回答我的問題。"
趙程宇頓了頓,捏了捏拳頭,說:"我不知道。"
徐晏清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彷彿在看一個沒用的東西,隨即將他拉開,準備走人。
趙程宇一把子拉住他的手,"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徐晏清甩開他的手,"在家等著。"
"我姐……"
"滾。"
徐晏清一把將他推開,自顧上車。
趙程宇追著車跑了一段,最後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車子走遠。
他雙手扶著膝蓋大口的喘氣,心裡跟油煎一樣。
他用力的擦了下眼睛,恨自己怎麼那麼沒用!
……
徐晏清回了趟家,洗了個澡。
林伯的電話進來。
他站在洗手池前,看了一眼,就把手機丟架子上。
他將額前的頭髮往上撩,打了泡沫,對著鏡子刮鬍子。
手機持續震動。
上午的調解事件肯定是鬨上了新聞,老爺子最注重名聲,這種事出來,他必然要問責。
刮完鬍子,他用毛巾把剩餘的泡沫擦掉。
剛手略微重了一點,下巴的位置,颳了個小口子。
冒了點血。
淡藍色毛巾上,染了血。
他翻了個面,又擦了擦,額前的頭髮掉下來幾根,落到英挺的鼻梁上。
手機震動停止。
過了一會,又開始。
他把刮鬍刀洗乾淨,放在該放的位置上,拿過手機,接起來。
"林伯。"
聲音還是乾淨且沉穩,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
林伯:"老爺子叫你有空回來一趟,就今天。"
"我知道了。"
"我會準備晚飯,你有什麼想吃的,我提前準備。"
"都行。"
掛了電話,手機裡有幾條資訊,他分别看完。
其中有一條是孟安筠的微信。
是一個摸摸頭的表情。
他想了一下,回了個謝謝。
徐晏清換了衣服,去了三院。
到醫院的時候,是下午四點。
陳念已經醒過來了,他背對著房門,坐在床上,望著窗外。
她穿著病號服,烏黑的長髮披散著,遮住了耳朵,她的身形格外的單薄,像個瓷娃娃,一碰就要碎掉。
徐晏清推門的聲音不大,她大抵是沒聽見,沒有反應。
她的右邊耳朵聽力其實恢複的還不錯,與正常人不能比,但起碼不戴體外機,也能聽到别人說話了。
自趙海誠出了事以後,她的體外機因為一次意外壞了,她就沒有再戴過。
也沒閒錢再去搞這些。
其實對她來說,去做翻譯,甚至要做到同聲翻譯,要比别人困難很多。
但她內心深處總有一種逆反心理,越是不能的事情,她就越是想要去做,總要跟自己的缺點對著乾。
她太想成為一個正常人。
她想,如果成為一個很好的翻譯官,那她就是個正常人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徐晏清走到床尾時,她餘光瞥見了影子,不過沒動。
徐晏清坐在她右手邊,"好多了"
陳念轉過頭去,歪頭看著他,說:"本來也沒多大事兒,都是外傷。就是打在臉上,短時間都出不去見人。"
她主動的鑽進他懷裡,順手把他的口罩扯下來,笑著說:"一起破相,真是太好了。"
"喂,蕭琰嗎"
"是我,你是誰"
"七年前,艾米麗大酒店裡的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
蕭琰一聽到"艾米麗大酒店",呼吸便為之一窒,顫聲問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兒"
七年了!
他等這個電話,等了整整七年!!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那個如曇花一樣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卻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苛求任何東西。我……我隻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艾米……是你女兒。"
"什麼!我女兒"
蕭琰驚呼一聲,心絃瞬間繃緊。
"她今年六歲了,很可愛,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後,你能替我好好照顧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歡抱著洋娃娃睡覺……"
聽著女子的話,蕭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斷她道:"你别想不開,有什麼事和我說,我這就過來找你,我來幫你解決。"
"沒用的,你鬥不過他們的……"女人苦笑一聲道:"我將艾米送到……"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以為你躲得了嗎"
接著便是一聲尖叫,以及砰的一聲巨響。
那是手機落地的聲音!
蕭琰心中咯噔一聲,彷彿心臟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沒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迴響著,信號中斷了。
"該死!"
蕭琰急得差點將手機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過了幾秒鐘,電話中又傳來了那女子的呐喊聲。
"放開我,放開我!"
"蕭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顧好她!"
"你答應我,一定照顧好她!"
"你答應我啊!!!"
聽著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蕭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對著話筒大喊:"放開她,給我放開她!"-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