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回來了!皇太極……我回來了。"
他更加用力的摟緊我,手勁大得幾乎要將我的腰肢勒斷,我忍住痛沒吱聲,放任他發泄情緒。
"要一直陪著我……"他的聲音放柔了,在我耳邊呢喃,"你答應過我的。"
我點頭:"是,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我仰頭衝他微微一笑,他一手摟緊我,一手握住馬韁,慢悠悠的駕馬調頭。
"等等!"恍然想起下車的目的,我急忙拍他的手,"葛戴……"
"那小丫頭的事,不是什麼大事,以後再說……方才你貿然跳下車,可知會造成多大的騷亂現在,你先顧好你自己吧。"他的語氣淡然中透著一份犀利,我忍不住又抬頭瞄了他一眼。
有什麼不同嗎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呢
雖然看上去樣貌一點都沒有改變,可是……為什麼他和我之間,像是多出了一層凜然不可玩笑的隔膜,他距離我雖不遠,可是卻顯得那般高高在上。
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一直低頭看顧的孩子,如今居然需要仰望於他了
"東哥……"
"嗯"
"你準備好
了麼"
"什麼"我狐疑的眨眼。
皇太極目光平視,不動聲色的緩緩開口:"他來了……"
一陣砸響在青石板上的馬蹄踏踏聲,漸漸由遠及近,在紛擾的人聲鼎沸中,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每一聲都是砸在了我的心裡——耀眼奪目的逆光處,努爾哈赤縱馬英姿颯爽的衝了過來。
那馬疾速逼近,終於到得身側,兩馬相對交錯而過之時,努爾哈赤突然放聲大笑,傾斜上身,攬臂一探,將我瞬間拖了過去。
我驚呼一聲,眼睜睜的看著天地倒轉,下一刻已穩穩的落在努爾哈赤身前。我的一顆心撲嗵撲嗵跳得飛快,雙手微微發顫的抓著他的胳膊。
"東哥!東哥……"他張狂的大笑,馬蹄踏處,周圍的百姓紛紛閃避。
我耳邊充斥著倒灌的呼呼風聲,皇太極孤傲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沒來由的心裡一痛,忍不住大叫道:"玩夠了沒有放我下來!我不是你的獵物,可以任由你搶來拋去的!"
馬兒噅嘶一聲,硬生生的原地勒停腳步。
努爾哈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半天,皺眉:"不過出去了兩月,不止心野了,連膽子居然也練大發了。嗯"
我毫不避視他的目光,冷笑:"爺真是說笑了,東哥出去轉了這一趟,不正好稱了爺您的心意麼"
他臉上怒意乍現,一把卡住我的脖子,我的頭被迫仰高,他手勁隻是略略一緊,倏爾鬆開。
"為什麼總要挑釁我的耐性你是想考證我對你的底線為什麼你就不能像阿巴亥那樣,乖乖的待在我身邊"
"因為……我就是我!我不是阿巴亥,也永遠做不了阿巴亥。"我喘了口氣,頸上的疼痛真實的存在,我果然已經撩撥出了他的怒氣,可是,有些事情還是必須清楚明白的說出來,"爺,這是約定——你我的約定。我沒忘,爺可曾忘了"
他猛地一顫,面色微變。
"不管我當日有否從拜音達禮手中逃脫出來,他擄劫你的未婚妻子已成事實,你大可……"一句話未說完,他突然勃然大怒,一把將我從馬背上掀了下去。
我痛呼一聲,跌坐在堅硬的地上,左腳一陣劇痛,之前崴到的腳踝被全身重量壓了下,疼得我額頭冷汗直冒。
"你……"他臉上有怒有痛,有愛有恨……種種複雜的眼神在他眼底交彙,"我今日算是徹底明白了,你的那顆心原是鐵石做的……好!好!很好!"他唇角抽動,顫顫的冷笑,忽然一夾馬肚,嗬地聲駕馬揚塵而去。
望著他決然含憤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我心裡反而鬆了口氣,隻是左腳疼得實在厲害,稍稍一動,便痛徹骨髓。
這時城外也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路過,隻是方才的情形太過驚駭,每個人都目睹他們英明神武的淑勒貝勒將我這個女人拋棄至此,這些平頭百姓自然不敢多事過來理會我一聲。
我不禁苦笑,難道說要在這裡坐到天黑不成
得得得……馬蹄清脆的停在了我身前!
難道是努爾哈赤又回過來了我愕然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匹通體黑亮的烏騅。
"上來吧。"聲音冷冷的,然而皇太極的眼中卻已有暖意,"笨女人。"
我咧了咧嘴,嘀咕:"我哪裡笨了"身子稍稍一動,噝地吸了口氣。
"怎麼了"他這才注意到我的不對勁,隨即騰身躍下馬來。
"可能崴到腳了。"
他蹲下身子,食指和大拇指在我左腳踝輕輕一捏,我疼得左腳一抽,他"嗯"了聲:"未曾傷及骨頭,不妨事。"
我惱怒的將腳上的鞋子脫下,扔出老遠:"這東西真是害人非淺。"
"是你自己不好,卻拿鞋子撒氣。嘖……你還真是孩子氣。"
我氣結。他以為他多大個人啊居然……說我孩子氣我氣呼呼的正要搶白他一頓,忽然身子懸空,竟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這……這種感覺超級怪異!長久以來在我的印象中,隻有我經常抱他哄他,可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反過來被他抱。
"抓緊了,摔下去我可不管!"他將我放上馬背,把韁繩塞到我手裡,然後翻身坐到我身後。
兩人共乘一騎,緩緩向赫圖阿拉城踱去:"東哥,你還真是個會不斷惹出麻煩的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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