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打斷表明態度。
别麻煩他,他隻是個大夫,與他無關。
莊籬說:"正是要你評判我會不會看病。"
她會看病章士林打量一眼,又看一旁板著臉的黃媽媽。
黃媽媽板著臉說:"請章大夫做個見證。"
章士林皺眉:"怎麼驗證"
莊籬示意春月起身,再讓屋子裡的婢女們,包括黃媽媽都站成一排。
"我給她們診脈,說出脈象。"她說,"請大夫……"說到這裡停頓下,看著章士林,"還沒請教大夫高姓大名"
章士林道聲不敢:"章士林。"
莊籬看著他,一雙眼幽幽:"章士林。"三個字從唇舌上滑過,"我說我診出的脈象,你說你診的脈象,你是大夫,你懂醫術,如果我們說一樣,那我也懂醫術。"
章士林似乎有些怔怔,將這話慢慢重複一遍,一撫掌:"對,沒錯。"
他看著莊籬一笑。
"如果我們說的一樣,少夫人也是大夫。"
……
……
"那怎麼樣她都說對了嗎"
原本閒閒倚在窗邊榻上由小丫頭們捶腿的東陽侯夫人,聽到這裡時,忍不住打斷黃媽媽的講述,問。
同時也看到了黃媽媽的臉色。
黃媽媽進府也有幾十年了,東陽侯夫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有些尷尬有些無奈的神情。
"都說對了,跟章大夫說得分毫不差。"黃媽媽說,說到這裡苦笑一下,"少夫人還診出老奴我有寒痰淤血。"
東陽侯夫人驚問:"你有嗎"
從周景雲出生,黃媽媽一直在她身邊,二十多年了,黃媽媽連風寒都沒有過,在她眼裡是個結實又強壯的人。
寒痰淤血是什麼嚴重不嚴重
黃媽媽忙安撫:"不嚴重不嚴重,就是陰雨天腿腳不舒服。"
是嗎日常也沒看出來……
東陽侯夫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貼身伺候信重的媽媽,自己卻不知道她腿腳不好,這個當主母的也太涼薄了。
"怎麼說用什麼藥"她一疊聲問,又讓黃媽媽坐,"快坐下,以後在我跟前不用站著。"
黃媽媽臉上浮現笑容,她知道東陽侯夫人隻是心大的人,並不是無視下人刻薄的主母。
"您聽我說,别說你看不出來,我自己都沒感覺。"她認真說,"我就是偶爾蹲坐久了,站起來不利索,但哪個人不這樣我年紀又大了,除此之外沒别的症狀,章大夫也看了,說病症初顯,喝幾副小活絡湯就好了。"
東陽侯夫人鬆口氣:"喝,喝,去章大夫的保和堂拿最好的藥,不去太醫院等了,有好大夫,好藥,輪不到咱們用。"
雪柳在一旁看著突然聽不懂了,忍不住上前怯怯開口:"原來是我多慮了,少夫人竟然會醫術。"說著跪下來,"是我驚嚇到夫人了。"
東陽侯夫人回過神,哦,還有這事呢。
"她不說,我們怎麼知道。"她說,又哼了聲,看黃媽媽問,"給你難堪了吧"
黃媽媽笑說:"沒有沒有。"
莊籬能當面罵薛老夫人愚癡,薛老夫人都沒辦法反駁,東陽侯夫人可是親眼見識到的。
這女子看起來文文靜靜,其實半點不吃虧。
被黃媽媽帶著大夫逼問到面前,怎能善罷甘休肯定沒說一句好聽話。
"她再會醫術,這件事也是她不對。"東陽侯夫人說。
會醫術不舒服了,就不該告訴當家婆母一聲嗎
當兒媳的躲起來吃藥就是不對。
她的話音剛落,紅杏從外邊進來,說:"少夫人來請見夫人。"又問,"夫人見還是不見"
來道歉了
算她還知道禮數。
東陽侯夫人靠回引枕上,淡淡說:"讓她進來吧。"
一會兒要不要也讓她給診診脈,看能診出什麼來
但沒想到的是這個兒媳進了屋子,一沒有道歉,二沒有主動給婆母診脈,開口就一句話。
"夫人,雪柳,我這邊不用了。"
東陽侯夫人愕然坐直身子,退到另一間屋子裡避開的雪柳也瞪圓了眼。
這個少夫人竟然要趕她走!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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