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得那樣厲害。
他下意識要伸出手過去,想拍一拍她。
可剛碰到薑晚時,她卻條件反射性地盯著他,像刺蝟一般渾身都是刺。
"你出去!"
她厭惡極了他的觸碰,急切地推開他。
"厲衍川,你出去——"
男人徹底停在原地。
薑晚眼裡的嫌棄太過明顯。
他縱使滿懷歉疚,此刻也仍覺傷人。
"……好。"
厲衍川嗓音嘶啞至極。
他勾開唇,自嘲地笑了笑。
走出去,整棟樓安靜。
他不清楚,薑晚是嫌東西難吃
還是,嫌棄他
……
薑晚是反胃了。
她孕反很嚴重,而且這種毛病因人而異,無藥可救。
厲衍川倒是為此出去了……很久沒再回來。
過了一陣。
房東在樓下喊她。
"妹子,我過來送個東西!你下來拿一下。"
她走過去,隻看見房東熱情地笑著,手裡還捧著一個砂鍋。
見她過來,還仔細叮囑,"他說你身體不舒服,不能走的急,你慢點。"
房東拿了碗筷出來,來回忙碌著,看的薑晚一陣莫名。
"你們夫妻感情真好,他看你不舒服,還過去問我借了食材,要給你熬粥。我說他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哪裡會做飯。想著,就把家裡早上熬好的給你盛了一些過來。"
打開砂鍋,小火慢熬出來的小米粥,清香撲鼻。
薑晚鼻尖動了動,竟還真有些餓了。
她嚐了一口,小臉綻放出笑容,"好吃。"
"你喜歡就好!先墊墊,家裡也就剩下這麼一碗,指定不夠……不過你老公體貼,他還在那繼續弄呢。"
"厲衍川真的自己在廚房,熬粥"薑晚覺得難以置信。
厲衍川那樣的大少爺,自小連廚房的火都沒開過。
他裝的那樣體貼溫順,有什麼意思
"是啊!還挺厲害的,生疏但是學得很快。"
薑晚微微驚愕地凝了面色。
她吃完那碗粥,抿了抿唇,站起身,"我過去看看。"
"行!"
廚房不遠。
門敞開著,還在外頭,就能一眼看見裡面忙碌著的高大身影。
厲衍川脫了外套,隻穿著裡面那件白色的T恤,短髮微亂地覆在額上,側臉輪廓柔和,與平日裡不近人情的形象,彷彿判若兩人。
隻隱約還能看見他神色專注時,才像平時的不苟言笑。
他切了蔥段往裡放。
好長的一段段……
打開鍋,蒸汽翻湧了出來,他身上那抹慎重便立刻消失,一下子慌神,手忙腳亂地又要蓋回去。
乒乒乓乓一陣響。
薑晚終於看不過去。
"你真的會嗎厲大少爺。"
聽到聲音,厲衍川才回過頭,看見薑晚洗了手過來。
"讓開吧。"
他聽話地退到一邊,隔著薄薄的一層白霧,他有些看不清薑晚臉上的表情。
像是譏諷,又像是無奈的縱容。
厲衍川忽然想起來,許多年前,她也曾是這樣的語調和表情。
在他堅持要親自動手挖坑,種下屬於社團那棵樹的時候。
還是,他差點弄壞模具那次
記憶模糊如煙,早都散掉了。
可那一聲清脆嬌憨的"厲大少爺",卻與此刻重疊。
"你小心點,很燙。"
"我又不是你,徒手去掀。"
厲衍川,"……"
他忽然笑了。
曾經覺著薑晚這樣說話,是笑話他。
可現在他站在一側,看著那張臉。
陽光灑落。
她面容素淨、平和,如在家中一般那樣自如。
這似乎是三年婚姻裡最常見的一幕,是他原先從不在意的日常。
可忽然間,他心底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厲衍川心臟狠狠地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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