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燕王府燭火通明,侍衛們不停出入府裡,彙報寶天樓那邊的情況。
謝挽音懶得去問,反正東方醉安排的人都是死士,不會出賣背後之人。
隨便裴澈怎麼查都沒事。
此事一過,裴澈應該不會再懷疑東方醉了。
謝挽音今日救了裴澈,在爆炸前拉著裴澈跳下了窗戶的訊息,很快傳到了藍靜賢的耳朵裡。
得知裴澈不讓謝挽音搬走了,她當即面色大變,情緒激動,咳嗽不止。
咳嗽完,平躺在床榻上,森森冷笑了起來。
“表哥身手高強,什麼時侯輪得到她一個女人去救?她分明是想藉著這個機會,賴在燕王府。”
“這個女人,果然對錶哥心存不軌。”
她要除掉這個女人!
任何人都沒資格搶走她的表哥。
※
當夜,安都,景王府。
東方醉正在書房看謝挽音給他的玉佩和荷包。
這段時間,謝挽音不在,他忙完事情後,覺得景王府安靜的可怕。
遊走在府裡,到處都有謝挽音的影子。
思念這種東西,一旦開始,便能迅速滲透到骨髓,揮之不去,形影相隨。
他唯一能寄托思唸的東西,便是謝挽音送給他的那半塊玉佩,還有兩個荷包。
一個是第一次送的,很醜,但是他很喜歡。
一個是昏睡之前送他的,精緻華美,他每次看著都愛不釋手。
他飛鴿傳書過去的信已經兩三日了,算算應該到裴澈手裡了。
他很擔心,上次裴澈故意把信耽誤了幾日才傳來,這次會不會扣住信,沒及時給謝挽音。
“王爺,王爺!”蕭之焦急的在外面拍門。
“何事?”
“王爺,趕緊進宮,太後好像不行了。”
東方醉火速打開門,抬腳就往外走。
“太後不是上午好了嗎?”
蕭之是從府門口一路飛奔到書房的,這會嗓子乾得冒煙,使勁嚥了一下口水,這才解釋道:“太醫說,那是迴光返照。”
“太後病倒的時侯,就知道自已這次挺不過去了,她不想讓皇上擔心,不讓太醫署的人說實情。”
“眼下這情況,瞞不住了,太醫才敢說出來,皇上正在大發雷霆。”
“太後為太醫署的人求情,說她不想臨終前牽連誰。隻想和幾個王爺說說話。”
東方醉面色嚴肅,“李遲他們都去了嗎?”
蕭之小跑著跟在旁邊,“都去了,他們得到訊息,立馬帶著各自的王妃趕去了。”
“我已經把馬車給你備好了。”
東方醉劍眉緊擰,“沒時間坐馬車了,備馬。”
蕭之趕緊讓仆人準備兩匹快馬,二人騎上馬,火速奔去了皇宮。
到了地方,整個慈寧宮燭火通明,氣氛凝重。
太監宮女們皆來去匆匆,東方醉踏進屋子,李遲已經帶著薑明月在裡面侯著了。
見他過來,李遲一臉沉重。
“父皇正在屋裡和皇祖母說話……”
後面的話,被悲傷淹沒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圈也紅了。
東方醉努力讓自已也露出一副悲傷難過的表情。
“怎麼會這樣?皇祖母上午不是好好的嗎?”
話音未落,李恒和李宣各自帶著自已的王妃過來了。
其他皇室之人也陸續趕過來,原本寬敞空蕩的大殿,居然稍顯擁擠。
眾人不敢大聲喧嘩,全部都是面露淒切,小聲討論太後的病情。
薑明月站在李遲身邊,一直垂頭不語。
很快,裡面出來一個嬤嬤,對著李恒行個禮,“康王殿下,太後孃娘讓您進去一趟。”
李恒默默跟著嬤嬤進了裡屋,外面隱約能聽到太後叮囑李恒好好對待自已的新王妃。
李恒出來後,一臉哀傷地望向李宣。
李宣抿著唇,腳步沉重,進去了足足兩刻鐘才出來。
出來後,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東方醉,東方醉會意,頷首,直接進了裡屋。
已經是三月中旬,屋裡依舊燒著地龍,熱的有些燥人。
四個太醫在一邊躬身站著。
孝崇皇帝坐在床榻邊的凳子上,眼尾微紅,緊緊握著太後的手,不停在重複,“母後,你會好起來的。”
東方醉挑了挑眉。
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在自已的母親面前,居然露出了軟弱溫柔的一面,簡直不可思議。
他走到床榻邊,溫聲喊了一句:“皇祖母。”
太後側著臉,對他露出了一個慈善的笑。
曾經意氣風發的老人,如今頭髮灰白,皺紋迭生,憔悴消瘦的厲害。
她對著東方醉招了招手,“好孩子,讓哀家再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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