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皇……似乎準備再生一個。
他看著梁太傅冷聲說道:"就算胡貴妃死了,父皇一樣可以再有兒子。"
梁太傅說道:"但也許陛下就是因為胡貴妃,所以才想生個兒子。"
景辛沉默了,其實他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不管是哪個妃子生下來的兒子對他都是威脅。
因為這代表了父皇的態度。
太傅的意思也非常清楚,在皇位之前,任何冒險都是值得的。
"那我呢我怎麼才能夠與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我要確保牛金二人和青山宗都查不出來。"
"很簡單,因為這件事情本來就與殿下沒有任何關係。"
"你相信那個叫施豐臣的傢夥"
"是的,因為我知道他的仇恨從何而來。"
梁太傅感慨
說道:"仇恨是最可怕的力量,可以幫助他保守一切秘密,哪怕是在面對青山宗的時候。"
……
……
朝歌城裡有很多小酒館。
施豐臣離開那間小酒館,在蛛網般的街巷裡轉了半個時辰,走進了另外一個小酒館。
酒館裡的醉客們依然在討論梅會,準確來說是還是在議論那局棋。
施豐臣有些不喜地皺了皺眉,走到酒館裡面,對掌櫃點頭致意,隨其進了安靜的雜物間。
"上次說的事情,如何"
他看著那個肥頭大耳的掌櫃說道,神情平靜,心情卻有些怪異。
做為朝廷清天司的副巡察,見著不老林的管事,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把對方拿下,而不是談話。
那位掌櫃笑眯眯看著他,沒有說話。
施豐臣最近的耐心不是很好,沉聲說道:"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讓你再也無法離開朝歌城。"
"我們是做生意本來就要與人聯絡,清天司能找到我並不奇怪,就像誰都知道白馬湖畔那座醫館的來曆,"
胖掌櫃依然笑眯眯地說道:"而且我們已經證明瞭自己的誠意與能力,問題是您還沒說過願意付出什麼。"
從古至今,請客殺人都是要花錢的,不老林做的就是這個行當,當然不會例外。
施豐臣神情微鬆,說道:"沒想到水月庵的弟子也能為你們所用,隻是你們憑什麼相信趙臘月會答應單獨前往"
胖掌櫃搖頭說道:"這就不方便說了。我們還是說回這門生意吧,你究竟能付出什麼"
施豐臣說道:"我與你們交易,便等於把我交到了你們的手裡,至於你們能獲得多少自然要看你們以後怎麼用我。"
胖掌櫃臉上的笑容更盛,語氣裡卻嘲弄意味十足:"一個清天司被邊緣化的官員憑什麼和九峰之主相提並論除非你是掌握實權的國公,或者是鎮北軍裡的副指揮使。"
施豐臣沒有動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如果說我是為太子辦事呢"
胖掌櫃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看來竟是早就已經猜到了。
"有意思,有意思,隻不過你就這麼賣了主子,難道不怕他知道後殺了你"
"太子信任我,我也相信自己能夠守口如瓶,哪怕面對死亡與搜神術,但可能的話,我還是不想直面青山的怒火。"
施豐臣盯著胖掌櫃兩條線般的眼睛,說道:"我可以信任你們,對吧"
胖掌櫃忽然覺得這個朝廷官員有些意思,笑著說道:"當然,不老林的聲譽非常值錢,而且你沒有出賣的價值。"
如果不老林不會出賣施豐臣,那麼施豐臣自然也沒有機會出賣太子,太子又為何要殺他呢
表面上看起來,這段對話的重點便在這裡,但施豐臣和胖掌櫃都知道並非如此。
胖掌櫃說得很清楚,施豐臣沒有出賣的價值,太子卻是有的。
這次事件之後,不老林一定可以從太子那裡得到足夠多的好處,這便是他們願意參與的原因。
這場交易的唯一籌碼,就是太子。
……
……
離開小酒館,回到位於南城的家裡,施豐臣站在冷清而有些簡陋的院子裡,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是位很清廉的官員,做事嚴肅方正,那些本來應該討好他的小宗派在碰了幾次釘子後也懶得再理他。
這樣的家裡自然不會有什麼丫環仆人,更不可能有歌姬。
也沒有家人。
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冷清,無論是在南河州還是在朝歌城。
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三天後趙臘月便會死去,他忽然有些傷感。
都死了。
死了也好。
沒有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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