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嬤嬤對杜曼秋的仇恨從來就沒有消失過,隻是長公主並不曾時時掛在嘴邊,她也不好提及此事。隻是今兒個又想起這樁婚事,不免覺得淒涼。
長公主瞧著蔣嬤嬤,知道這才是真正心疼她的人,自小陪伴她的時間,比父皇母後還要多。這麼多年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哪能沒有抱怨。嬤嬤,都過去的事情了,就不要提了,人生就是註定的命,誰又能真的逆天而行也許當年我跟葉青城之間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這麼多年了,我都看開了,您就别抱怨了。杜曼秋……其實跟我不過是同樣可憐人罷了。
您就是心善,她有什麼可憐的做了這麼多的惡事,就活該讓她千刀萬剮才能消人心頭之恨。蔣嬤嬤眼眶紅的越發厲害,如不是那些年杜曼秋從中挑撥,侯爺跟長公主的感情哪能這般的起起落落。
如果人跟人之間是信任無缺的,别人在說什麼,做什麼也無濟於事。其實最重要的,不過他不信任我罷了。長公主
輕聲呢喃,愛人之間還有什麼比信任缺失更令人心慌,無奈,絕望的呢
蔣嬤嬤卻覺得這話也不對,看著長公主說道:公主啊,人活在這個世上,會看到很多事情,聽到很多事情,要是起了疑心本也是正常的事情。人又不是那佛祖,什麼事情都能明明白白的,是不是也不曉得侯爺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來看看您,男人啊沒個好東西……
聽著蔣嬤嬤顛三倒四的話,長公主索性也不搭腔了,將酸梅湯擱下,看著這天水一碧的景色,日子總能過,又是過不下去了,要死要活的。
隻是蔣嬤嬤提到葉青城,她的心裡終究是有些不能肆意的微笑罷了。
那個挽妻茶樓有些意思,改日嬤嬤也去喝碗茶,這天下的癡男怨女多了去了,像是挽妻茶樓的老闆,不也是一個癡人麼長公主轉移蔣嬤嬤的視線,讓她高興一些,人衣食無憂了,總會去想别的事情,與其糾結這些,不如去聽些八卦吧。
說起這個挽妻茶樓,蔣嬤嬤還真來了興致,笑米米的說道:奴才也聽人說過,最近錦官城都在議論此事呢。都猜想著這個挽妻茶樓的老闆的妻子一定是錦官城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這裡開這麼個茶樓了。隻是不知道他的妻子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會不會迴心轉意。
那嬤嬤認為呢那女子該不該回頭長公主隨口問道,要迴心轉意哪有那麼容易,人之間的裂痕已經造就,想要彌補總會留下疤痕。
這個可不好說,俗話說人孰無過,如果不是什麼大錯,而且她丈夫又知錯又改,實在是該給人家一個機會,畢竟是少年的夫妻,情分深嘛。半路夫妻哪有原配夫妻相得益彰的……說著說著就禿嚕嘴了,蔣嬤嬤這話一下子說不下去了,長公主找的可不就是半路夫妻嗎她這張臭嘴啊!
長公主聽到那句神情一怔,半路夫妻是比不得少年原配夫妻,那是多少情分堆積起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尤其是别人可以隨意攀比的
蔣嬤嬤自知失言,悄悄地溜了,隻剩下長公主臨風乘涼。
老話不是說得好,縱使是舉案齊眉,終究是意難平。新婚夫妻尚且如此,更何論乎他們這些勞燕分飛的,更是斷了關聯了。
葉青城……不過是年少時癡心的念想罷了。
至於薄書良……長公主眉黛輕鎖,一時的迷茫終究不是一生的追求。如是搭夥過日子,便是萬萬不能尋求薄書良這樣的人。可若不是搭夥過日子,更不能尋求這樣的人了,感情的事情傷了一次就已經足夠了。
要嘗試第二次,是需要足夠的勇氣的,而她現在並沒有多少勇氣。
挽妻茶樓就在長公主府不遠的地方,到了下午,長公主換了輕便的衣裝,帶著兩個丫頭去喝茶。坐在木軒窗之內,瞧著這滿園的花木,品著手中的嫋嫋茶香也是人生一樂事。
公主,薄秀才來了,正在樓下大堂,您要不要見桃花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薄秀才可看到你了長公主輕聲問道。
並不曾,不過好像是又來打聽長公主在沒在這裡喝茶。幸好奴婢早就囑咐掌櫃的不要泄露行蹤,想來無礙的。桃花回道。
長公主點點頭,這挽妻茶樓的茶倒是有幾分葉青城的味道,當年他們琴瑟和鳴時也曾這樣品茶論道,如今不過是喝出幾分熟悉的味道,便想著來這裡多走幾回,誰知道以後竟是不能了。
這個薄書良,還真是個讓人頭痛的主。
咱們從後門悄悄地回去,不要給主人家帶來不安。長公主站起身來,垂眸瞧著茶盞中那靜靜的躺在杯底的幾片茶葉,不由失笑,不過一杯茶,僅此而已。
主仆三人,悄悄地下了樓,茶樓很清靜,環境優雅,佈置大方。薄書良正在跟一人在窗前說話,微彎著身子,似乎是很苦惱的樣子。正在聽他說話的人,也是如此背對著宣華主仆三人,並未看到幾個人的身影。
宣華瞧著那身影,卻是渾身一震,腳步不由得緩了下來,嘴角緊抿,神色凝重。這般壓抑的情勢,便是身邊的桃花跟荷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公主。荷花低聲喚了一聲,心有不安,怔怔的看著長公主那眉眼間忽然聚起的風暴。
長公主回過神來,悄無聲息的大步離開,出了茶樓,對著身邊的桃花說道:你去讓王爺查一查挽妻茶樓的老闆究竟是什麼來曆。
那身影好生的熟悉,宣華站在拐角,仰望著那一片樓宇,眉眼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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