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與願違,半夜的時候,秦慕修竟咳起血來!
他憐惜趙錦兒白日辛苦,除非忍不住了,夜裡是絕對不會發出半點咳嗽聲,便是實在忍不住了,也是極力壓低聲音。
趙錦兒聽到動靜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連著咳了幾口血,有血腥味,蔓延在空氣中。
"相公!相公你沒事吧"
趙錦兒鼻子靈,聞到了味道,當即大驚。
連滾帶爬從床上起來,點了燈,就看到了被子上斑斑點點的血跡。
她一刻都不敢耽擱,立即取了銀針,掀開秦慕修的衣裳,"有點疼,相公你忍著些。"
說罷,手起針落,迅速封住了秦慕修胸口的穴位。
秦慕修還在咳,但吐血漸漸止住。
趙錦兒扯過自己的枕頭,疊在她的枕頭上,讓他靠著枕頭,保持一個略微抬起的角度躺下,"相公,你先躺一會兒,我去煎藥。"
這個時候,相公需要她。
不能慌,不能亂,更不能哭。
趙錦兒舉著油燈,就踉踉蹌蹌往外走,走著走著,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掉下來。
實在是太魂不守舍了,腳下一絆,就摔倒在地。
慕懿白天睡了許久,現下還沒睡著,隱隱約約聽到外頭的動靜,便出來看。
"錦兒姐,怎麼了"
趙錦兒連忙用袖子拭乾眼淚,沉聲道,"相公吐血了。"
"我進去看看!"慕懿二話不說,就往正屋去了。
趙錦兒又擦了擦眼淚,快速地摸進灶房,熬好藥,回了正屋。
但見秦慕修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緊閉雙眼,慕懿守在他的身邊,亦是滿臉擔憂。
"怎麼就這麼嚴重了就該活颳了萬鐸那老賊!"
趙錦兒示意他扶起秦慕修,一邊喂藥,一邊心疼道,"這幾年精心調養,本來已經痊癒,那顆鐵蓮子打倒胸口也隻是尋常外傷,偏生這新傷舊疾,加在一起就壞了事,成了纏/綿之勢。"
趙錦兒越說越難過。
看過那麼疑難雜症,救治過數不清的病人,如今卻治不好自家相公,她真的是太無能了!
"就一點辦法都沒了嗎"慕懿皺眉,"當初是怎麼治好的現在還用從前的方子呢"
趙錦兒搖頭,"病因不同,用藥自然也不同。藥這東西,差之毫厘,謬之千裡。"
"那有沒有什麼天材地寶之類的東西,可能對老師的病起點作用"隻要能治好老師的藥材,他就是不擇手段,也定會搞到手。
趙錦兒想了想,點頭,"有,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那東西萬中無一,尋常人輕易是得不到的。"
慕懿凝眸道,"我是尋常人嗎錦兒姐你儘管開口,我讓人去蒐羅,隻要有,就是搶,我也會搞過來給老師治病。"
趙錦兒咽口口水,這孩子,有時候很老成,有時候,嗯,到底還是孩子。
不過,現在生病的是丈夫,她跟慕懿是一樣的想法,不擇手段,也要治好他!
"隻要有天芒花,我就有把根治相公的病。"
"天芒花"
"嗯,此花生在萬裡冰封的崑崙山山巔,極難得,連我外公在時,也隻見過兩次。"
"隻要有,就不怕搞不到,泉州小地方難得,京城不見得沒有,待我回京後就立刻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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