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輝插言說:"二位領導,沒多遠就到一線天了。"
"好。"龍成信費力起身,一名工作人員馬上過來攙他。
"不用。"他抬手阻止,"要是我自己站不起來,厲書記得笑話死我。"
"哈哈。"厲元朗笑說:"咱倆是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會笑話誰。"
就這樣,走走停停,五個人又用了半個小時,終於看到眼前的一線天了。
所謂一線天,是兩塊巨石緊挨在一起,中間恰好留出一條縫隙。
剛好夠一個人穿過。
下面有台階,不過很陡峭,人往上走的時候,身體要向前傾斜,否則往後一仰,很容易失去平衡跌落下去,非常危險。
厲元朗望著一線天,看了看周圍隻有稀稀拉拉幾名遊客,低聲和龍成信有感而發,"常有人說,我們北方的旅遊軟件太硬,硬體太軟。"
"軟件太硬,是說我們服務跟不上,就說這裡吧。"抬起柺棍指了指前方,"台階這麼陡峭,兩邊若是加裝護欄,提高安全係數,也為遊客提供方便。"
龍成信坐在椅子上歇了
上歇了一會兒,不那麼乏累,雙手掐腰深有感觸的說:"是啊,我讚成你的說法。我們的旅遊景區,投入後就隻想著儘快收回成本,然後產生效益。"
"這和主管領導急功近利有關。年底考覈,旅遊方面增加收入,是一個加分項,實實在在的成績單。"
"這一路我也在注意,設施嚴重老化,有的地方已經破爛不堪,如不及時修繕,很容易出問題。"
厲元朗頷首道:"主要是思維和意識問題,一旦你的旅遊景區出現安全問題,不僅是對遊客不負責,砸的也是這塊牌子。"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給予我們這片土地的自然風光。人的因素不能解決,終究難以改變。"
談完感慨,厲元朗和龍成信,在黎子輝他們的幫助下,一點點走上去。
穿過一線天的時候,明顯感覺這裡比外面氣溫低,冷颼颼的。
厲元朗還仰頭望瞭望,兩塊巨石中間,有一小塊縫隙,正好可以看到蔚藍天空。
一線天,果然名副其實。
穿過一線天,就是一處寬闊的觀景平台。
不少遊客聚集在這裡,既可休息,又能觀景。
"坐一會兒。"
在厲元朗提議下,他和龍成信找了個空位子坐下。
龍成信捶著大腿,笑說:"我這條老腿,明天肯定得疼。真像你說的,缺乏鍛鍊。"
厲元朗十分理解,"久坐辦公室,腰椎、頸椎都容易出問題。沒辦法,職業使然,隻能多注意,加強鍛鍊,保持一個良好身體,才能更多的為民服務。"
他們的對話,正好被旁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聽到,忍不住插言說:"這位小同誌,聽你口氣像是作報告,你是當官的吧"
厲元朗笑嗬嗬反問:"老先生,您從哪裡看出來我是當官的"
"瞅著像,可又不像。"老者十分健談,索性道出內心疑惑,他指了指黎子輝還有那兩名工作人員說:"你和這位同誌坐著,他們站著,像是你們的跟班。"
"可要是當官的,應該前呼後擁,不能像你們這樣單打獨鬥。"
老者肯定點頭,說出新的判斷,"嗯,你們不是當官的,是做生意的老闆。有人照顧,又沒權力享受專門服務,比如封鎖這裡,不讓老百姓進來。"
這個比方倒很有趣。
厲元朗和龍成信相互對視一眼,會心的笑了笑。
正這時,從觀景台下面,急匆匆走上來一群戴著紅胳膊箍的男子,用手持擴音器喊話說:"請大家馬上離開觀景台,這裡要暫時關閉。"
在場能有二十來個人,一聽這話,七嘴八舌前來詢問,好端端的觀景台,為什麼關閉
黎子輝反應快,也混進人群中,聽著景區工作人員的解釋。
不大一會兒回來,告訴厲元朗和龍成信,他們說接到上級通知,至於什麼原因,他們不清楚。
算了,反正休息的差不多,厲元朗一揮手,幾個人沿著觀景台的台階,往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難,上山感覺不到陡峭,下山就要異常小心。
不累,但總讓人提心吊膽。
"歇一歇吧。"這次是龍成信提議,他的後背全是冷汗,風一吹,涼颼颼的,忍不住打起寒顫。
找了個休息處,再次坐下。
厲元朗要求黎子輝和那兩人都坐一坐,反正其餘遊客都下山了,附近沒别人,不用繃緊神經。
由於他們沒走多遠就休息,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觀景台上的一切。
這一看不要緊,厲元朗的眉頭迅速擰成疙瘩,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清空遊客後,又從另一方向來了幾名工作人員,抱著紅地毯,在地上鋪開。
並且清理著觀景台的衛生,擦拭座椅和欄杆,倒空垃圾桶,反正一切忙忙碌碌,卻井然有序。
很快,觀景台煥然一新,有紅地毯的襯托,檔次一下子就上來了。
龍成信見狀,恍然大悟,禁不住脫口說道:"原來攆走我們,是給大人物騰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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