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歡純淨的眸子掃向眾人,臉上的神情滿是無辜。
"從我住的院子趕來這邊,就是要經過一處池塘啊。"
"我也沒想到相府的地界這麼廣,外面的天色本來就黑,路途又有點遠。"
"我已經提前很久出門了,沒想到還是讓大家等我一個。"
輕輕抖了抖裙襬上的汙漬,薑歲歡輕聲歎了一口氣。
"本想漂漂亮亮來見諸位,出了這種事,真是失禮了。"
九兒和阿忍儘量不讓自己臉上有多餘的表情,免得被人看出來她們兩個在拚命憋笑。
沒有迷路,也沒有掉進池塘裡,更是不可能為了吃這頓團圓飯提前哪怕一刻鐘出門。
小姐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主兒。
相府今天的所作所為讓她不痛快了,她自然也會拉著相府所有的人一起不痛快。
某些人想利用身份給小姐一個下馬威,也得看小姐是否願意給對方這個臉。
薑歲歡這番話,果然讓薑政言起了疑心。
"你現在住在哪幢院子"
盛婉書打岔道:"先别說這些有的沒的,衣裙和鞋子都臟了,我讓劉嬤嬤帶她換一套新的過來。"
薑歲歡直接無視盛婉書,似笑非笑地將"靜心齋"三個字報了出來。
"父親,我目前住的院子叫靜心齋。"
"說實話,環境並未達到我的預期,屋子裡那刺鼻的黴味也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稍微懂些醫理的人都知道,黴味吸多了,對肺不好,也會引發各種疾病。"
"領我去靜心齋的劉嬤嬤說,府中能住人的院子,目前隻剩下那一處,讓我大度一些,將就一下。"
"我這個人啊,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將就。"
"雖然被認回相府之前我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商戶女。可從小到大,還真沒在吃穿用度上吃過苦。"
"許是被從前的家人養得過於嬌氣了,初到相府,過不習慣這裡的苦日子。"
"掉進池塘的時候我就在想,反正玄武大街那處宅子我還沒退租。"
"等吃過這頓團圓飯,我就帶著她們兩個再搬回去。"
"如果父親不嫌棄,今後當個親戚正常走動。逢年過節,我自會帶著禮物前來孝敬。"
聞聽此言,薑家眾人個個石化。
薑歲歡這番話,字字句句都帶著客氣,卻也是字字句句都夾著刀子。
有生以來,盛婉書從未遇到過講話這麼直接的孩子,等於當著眾人的面在狠狠打她的臉。
"薑歲歡,如果你對我安排給你的院子感到不滿意,為何不提前與我說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我鬨麼"
薑歲歡看盛婉書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夫人這話說得我可聽不懂了,從早上踏進薑家大門直到現在,我可是連您的面都未曾見到過。"
"至於靜心齋那處院子,我的婢女非常明確的在劉嬤嬤面前表達過不滿。"
"既然劉嬤嬤是您的人,想必已經將我的態度代到您面前。"
"等了一天,並沒等來調換宅子的訊息,我不得不默認今後在相府,我隻能住在那個地方。"
自從阿忍把盛婉書和薑知瑤說的那番話一字不漏的彙報到她面前,對於這個血緣上的親生母親,便徹底生了厭。
任何一種愛都是相互的。
盛婉書不愛她這個親生女兒,她自然也沒興趣去索求一份不屬於她的母愛。
何況她也沒那麼多時間與薑家這些人打親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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