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政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他嗬護了二十多年的結髮妻子,竟然能說出這麼毀三觀的一番話。
以薑時安為首的幾兄弟,也因為母親的這番話陷入沉默。
她現在不是還活著!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想替害人凶手抵消罪責。
他們的母親,該不會真的這樣想吧
"薑歲歡!"
盛婉書不帶感情地叫出她的名字,"我給你認回薑家的機會,你寬宏大量,給玉紅留一線生機如何"
薑歲歡冷酷地回了對方兩個字:"不行!"
是她做人太貪心了,以為天底下的母親都像薑如月那般把母愛全部贈送給兒女。
哪怕她不是從薑如月肚子出來的,所享受到的母親也絲毫不比四個哥哥少,甚至更多。
果然不該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抱有幻想,哪怕這份親情本就屬於她。
既然從出生的時候就被剝奪,便意味著,她與薑家從一開始就是沒有緣分的。
所以又何必強求呢。
薑歲歡的不識抬舉,再一次激怒了盛婉書。
"小小年紀,你的心腸怎麼可以這麼歹毒你非要將玉紅活活逼死嗎"
薑政言實在忍不下去,對著管家厲聲下令。
"八十杖,立即執行!"
在盛婉書羞憤的怒吼下,幾名家丁像拖死狗一樣把柳玉紅拖到院子裡。
不顧柳玉紅的哭鬨喊叫,舉起厚重的板子,往她身後劈哩啪啦砸了下去。
院子裡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彷彿擊破人心,刺穿耳膜。
因為薑歲歡要求眾人共同觀刑,被迫看到這幅畫面的薑知瑤畏懼地躲在盛婉書身後。
一邊哭一邊說:"娘,我好怕。"
眼睜睜看著柳玉紅被板子打得尖聲尖叫,盛婉書也覺得這個畫面太過殘忍。
她在相府執掌中饋二十餘載,從來都是以理服人。
就算有人犯了過錯,也隻是當面斥責幾句,從未動過殺人的家法。
忍不住瞥向身側的薑歲歡,隻見她指尖撚動著一串佛珠。
板子落一下,珠子動一下。
沒有憐憫,沒有畏懼,唯有眼尾處彷彿掛著一抹妖冶的嫣紅。
明明隻有十八歲,卻比地獄閻王還要殘忍,她怎會生出這種可怕的孩子
真的真的好討厭她!
同樣在觀察薑歲歡的,還有薑政言父子三人。
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既欣賞她的殺伐果決,又在潛意識裡抗拒他們的女兒和妹妹與尋常人家的姑娘不一樣。
處事冷靜值得稱讚,但冷靜過度,就可怕了。
薑歲歡才不管别人對她是何看法。
名義上的血緣至親,對她流露出的所謂關懷和愧疚,不過是為了履行職責而完成的一項任務罷了。
在心中默數了四十餘下,這種力度的責打,還不至於丟了性命。
目測柳玉紅理智並未完全喪失,薑歲歡出其不意地問:
"柳玉紅,收買一品堂第一殺手飛鷹來行刺我的那筆銀子,是誰給你的"
"一千兩不是小數目,我不信你能拿得出來。"
"隻要供出幕後主使,剩餘的板子可以全免,你我之間的恩怨也可以一筆勾銷。"
搞死柳玉紅這種小角色對薑歲歡來說輕而易舉。
搞死她之前,得讓柳玉紅髮揮出她最大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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