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鵲訥訥應著,"是,北茴姐姐。謝北茴姐姐提點。"
時安夏溫溫對北茴笑,"她記得了,你别嚇著她。"
北茴無奈地看一眼姑娘,將頭偏向另一邊去。近來姑娘奇怪得很啊,對屋裡的幾個丫頭簡直寵上了天。
既然姑娘願意唱紅臉,那這個白臉就得由她來唱了。否則這些丫頭一個個沒了規矩得翻天,那可不行。
紅鵲犯錯,乾脆坐在了地上,一隻手摸著夜寶兒,一隻手抱著姑孃的小腿,順勢將臉貼在姑孃的腿上,喃喃的,"姑娘莫生氣,奴婢知錯了。下次奴婢若是看見,肯定趕緊來報。"
時安夏卻在想,陳淵有可能成為時安柔的助力嗎
說實話,這個人很讓她看不透。
甚至答案都擺到了面前,陳淵就是替時安柔阻止她去報國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不到任何危險。
正如那日她讓他進府當府衛,倒也不真是因為濫好心,見到人就收留。
她隻是單純覺得,他不會害她。
今日也如此。那便隨他去吧。
若陳淵真是為了五月武舉大比,她倒是不介意推他一把。
馬車過了安度橋便到了報國寺山下。
要去到報國寺院,需得足行九十九階方能進入。
北茴和紅鵲小心扶著姑娘下了馬車。
時安夏抬頭望向長長的階梯儘頭,清淩淩的視線落在宏偉山門上。
她是來打破宿命的。
哪怕如前世一樣遇上晉王,隻要守住本心,她便不會再走老路。
逃避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所以她不想轉道大足寺。
"我們在這等等魏姑娘。"時安夏話音剛落。
聽得一人高喊,"避……晉王殿下駕到!"
眾人全都側身退至一旁。
時安夏想站在時雲起身後,奈何陳淵帶著夜寶兒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她想了想,便帶著丫環們退到了陳淵身後。
如此,陳淵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嬌小的身型全部擋完。
時安夏低著頭,看趴在一旁的夜寶兒一直用爪子認真刨雪。
她玩心驟起,悄悄彎腰捏了一小團雪在手上。趁著夜寶兒沒注意,嗖的砸它腦袋,然後裝得若無其事。
夜寶兒嘩啦一下,耳朵立起的同時轉過腦袋,用眼睛直接鎖定她,委屈巴巴的樣子彷彿在問,為什麼砸我
時安夏垂著頭抿嘴笑,眉眼彎彎,死活不認賬。
她竟完全忘記偷看一眼晉王的背影,如對待一個路人。
就連那句"晉王殿下萬福金安",都喊得無比敷衍。
待晉王一行人走遠,她才抬起頭,清潤瀲灩的眸光正好撞上陳淵扭頭看她的視線。
她笑容一僵,恢複了一貫的穩重沉靜。
正好魏家的馬車也到了。
魏嶼直停靠好,便跳下馬車,邊行禮邊朝時安夏憨笑。
魏采菱姐妹倆下車後,一陣歡喜寒暄,一行人便拾級而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時雲起和魏嶼直。
幾個姑娘走中間,最後是陳淵帶著夜寶兒斷後。
剛走進山門,站在銀妝素裹的莊嚴庭院中,迎面匆匆便從裡行來幾個人。
當頭的,是個長得相當亮眼的姑娘。
她五官精緻,一身綠襖,外面披著白色披風,梳著雙髻少女髮式,眉宇間有幾分不耐。
時安夏想起來,上一世也是在報國寺裡見過這姑娘。
當時姑娘好像在躲什麼人,就跑到了千佛塔後面去,正巧撞上她和晉王殿下的初遇。
如今人還是那人,卻提早出現了。
從後面追出來個長相斯文的男子,口中喊著,"容嫣……"
容嫣!時安夏不由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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