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離開後,便又小跑著回家。一直到了家中,禾綏不在,禾雲生回到自己屋子,將門鎖上,才將紙包掏出來。
他一直放在懷中,是以紙包也沒有打濕,被保護的乾乾淨淨,禾雲生抖著手將紙包拆開,看見
開,看見裡面的東西。
有一件衣服,還有一封信。
禾雲生先打開信,信大概是匆匆忙忙寫的,隨手撿的紙,皺皺巴巴,筆跡潦草,應當為旁人包點心的花紙,上面還有油漬,沒有花紋的一面用草木灰筆寫著幾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我已投軍,去往涼州,山長水闊,恕不一一。春寒過後,繼以炎暑,務望尚自珍為盼。他日重逢,千萬珍重。"
禾雲生先是呆呆的看著那幾行字,彷彿不認識一般,片刻後,他終於明白過來。咬著牙去拿那件衣服。
衣服是在老裁縫處做的夏衫,當日禾晏同他分别之時,為了喬裝,他們二人一人穿了一件,這一件被禾晏疊的整整齊齊,送了回來。
料子很涼,摸上去,似乎又看到了那一日女孩子臉上涼颯的笑意,和她安撫的話語。
"别擔心,我們會再見面的。"
屋子裡一片寂靜。
片刻後,有人哽咽出聲。
"騙子……"
……
被稱作騙子的禾晏,此刻並不知曉自己在背後被人罵了。
說起來,從京城出發到涼州,如今已經在路上。此次招兵不到兩萬,沿途還有新人加入,眼下夏日已至,趕路變得艱難,早起出發還好,到了晌午,簡直是汗流浹背。
洪山坐在草地上,一邊啃乾糧,一邊隨手撿了片樹葉子扇風,熱的齜牙咧嘴:"奶奶的,這天太熱了,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頭。"
"從這裡到涼州,還要兩月餘,"禾晏往嘴裡灌水,"慢慢來。"
"我想念京城的綠豆湯了,"小麥砸吧砸吧嘴,"做好了盛在碗裡,放在井裡浸幾個鐘頭,端出來撒點糖,又甜又涼,真解渴!"
他描述的太過詳儘,以至於聽的人都吞了吞口水。
"别說了,來當兵,别說什麼綠豆湯,不餓著就算好的。"洪山歎了口氣,"想吃,可能要等咱們得了封賞升了官兒,就能吃了,就像肖都督那樣。"
說到肖玨,禾晏心中失笑。
她投軍跟著大夥兒一塊兒去涼州,日夜兼程的趕路,晚上就宿在野地的帳篷裡,就這樣,也連肖玨一面都沒看到。他同手下是騎馬走在最前面的,夜裡想必住的帳篷也和小兵的不同。加之從前在賢昌館的時候,禾晏就知道肖玨此人最為講究,肖家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二公子,吃穿用度,公主也不見得那麼精細。
想來即便如今是在趕路,他的日子,過的也比他們滋潤多了。
同樣都是少年封將,還真是同人不同命,重來一回,她居然成了他手下的兵。禾晏歎了口氣,這要說出來誰信。她還想掙個軍功速速升職,可肖玨這人十分挑剔,在他手下當兵,要混出頭可沒那麼簡單。
還能跑怎麼的軍籍都已經上冊,隻能且走且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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