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源連同他的下屬都不知道這輛車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車窗玻璃被打了下來,裡面伸出一支烏洞洞的槍。槍口迅速開火,停在倉庫外的車被打得七零八落。
躲在車旁邊的人連開槍都來不及,聲響過後個個應聲倒地。身體重重的摔在泥漿裡,再也睜不了眼,開不了口。
無一例外。
汽車駛到前方突然調頭,車輪與地面摩擦,激起泥漿無數。車在孫思源與玥靜三米遠急刹車停了下來。
車門慢慢打開,一隻黑色的軍靴踩在泥漿裡,閻亦燦右手微動,迅速的將子彈上了堂。雨水打在他的軍帽上,劈叭作響。
帽沿下,閻亦燦修眉斜飛,琥珀色的瞳孔眸色深深的隱在陰影裡,微抿的薄唇透著嗜血的冷酷。
他臉部輪廓繃得緊緊的,雨水順著帽子流到下頜,勾勒出堅硬的線條。天際的閃電照亮了閻亦燦的臉,像從地獄歸來的惡魔。
孫思源握槍的手開始發抖,抓住玥靜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後退。
他自以為的胸有成竹,滿腔憤怒在與閻亦燦對視的那一刻,竟然瑟縮了。
雨水順著閻亦燦的面部輪廓流得更歡了,燈光下,銀霜似的雨沫在他周圍形成一道光圈,就像夜魔漸漸張開的羽翼。
“放開她。”
他的嗓音低沉冰冷,像高懸的利劍隨時要刺穿敵人的胸膛,讓人不寒而粟。
“閻,閻亦燦。為何要殺我兒子?”
孫思源忍住心頭驚懼,提到孫思讚時,帶著哭腔。他是文官,從未拿過槍竿,連隻雞都沒殺過。
是閻亦燦,閻亦燦毀掉了他此生活下去的希望,在他年入五十之關,殺了他唯一的兒子。
應該下地獄的是他。
“他該死。他造了多少孽你比我更清楚。”
字字有力,句句鏗鏘。閻亦燦呼吸輕得微不可聞,他可以隨時拿下孫思源,但玥靜在他手上,他不敢。
這是閻亦燦此生唯一一次恐懼,怕失手,這個女人就此灰飛煙滅了。
“就算我兒死不足惜,可與你何乾?你有什麼權力來懲罰他?”
孫思源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他舉著槍重重的頂著玥靜,閻亦燦手背青筋暴跳,骨骼發出可怕的哢哢聲。
“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連同你的妻子老母一起下去陪葬。”
閻亦燦屏息,心差點隨著孫思源動作從胸口衝出。
“哈哈哈。”
孫思源笑得渾身發顫:“姓閻的小子,今天我出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如果我的妻子母親真的死在你手裡,我也管不著了。”
他臉上悲憤莫名:“如此,我們全家就可以到下面跟讚兒相聚了,好過活在陽間如同行屍走肉。”
他佝僂了背,此時更顯蒼老。玥靜抬眸,閻亦燦雙頰肌肉緊咬,顯然是恨急了。手底下卻不敢輕舉妄動。
孫思源露出了渾身綁著的炸彈,大有同歸於儘之勢。
“不關這個女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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