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盛北延起身。
白浩淼一聽,放下水杯,“不是,你這就走了?這才呆了多久,其他的複診結果還沒出來呢!你不是跟我一起吃晚飯嗎?”
盛北延瞥了他一眼,淡聲道:“家裡有人等我。剩下的檢查結果,你後面郵件發我就行了。”
反正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現在的他,除了那幾個模糊的夢境外,對自己的過往依舊如白紙般。
說完,盛北延便長腿跨步往外走,離開了辦公室,留下白浩淼站在原地,一臉懵逼,半晌才回過神來,嘴角抽搐了兩下。
等等……
他這是被秀了一臉嗎?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生人勿近的盛北延?什麼時候盛北延居然也會圍著女人轉了?
白浩淼插著口袋走到陽台往下看,正好可以看見盛北延從行政大樓出來,徑自坐上車,邁巴赫緩緩地駛離。他長歎一口氣,嘴裡念道:
“果然愛情是會讓人改變的。”
“你在這裡嘟囔什麼呢?”熟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旋即男人便站在他的身側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隻看見邁巴赫的車尾,“北延先生走了?”白浩淼側頭一看,“恩,急著回去陪老婆了。”
搭檔一愣,他怎麼不知道盛北延什麼時候有老婆了?
白浩淼見他發呆愣住,眉梢輕挑,“胡醫生,你的手機是不是老人機?怎麼每回熱騰騰的瓜,你都吃不到嘴裡,這鋪天蓋地的熱搜,你是進過戒毒所,從來不看的嗎?”
胡醫生嘴角扯了扯,將手中的報告放在桌上,“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做兩台手術。”
“你這醫術狂魔。”白浩淼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餘光瞥他,“難怪你脫不了單。”
胡醫生頓了一下,看向白浩淼的眸子深了幾許,眼底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芒,轉瞬即逝。
“這是北延先生剩下的檢查報告。”胡醫生道,“我看過了,沒什麼異常。”
白浩淼將報告打開,想到盛北延方才說的話,皺了皺眉,“確定嗎?什麼異常的地方都沒有?”
“白副院長,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水平?”胡醫生沉眸,薄唇輕掀,道。
“不敢不敢。”白浩淼忙不迭道,“你可是我們醫院的權威代表,質疑你,那簡直是眼睛瞎了。”
“……”胡醫生習慣了白浩淼滿嘴跑火車,聽著他那殷勤卻又敷衍的恭維,他隻是嘴角一扯,不繼續計較。
白浩淼摸著下頜,看著這些檢查結果,“我隻是有點納悶和意外。”
“?”胡醫生不解地看他。
“你看看這個。”白浩淼將膠片從板子上取下來,遞給胡醫生。
胡醫生認真的看了看,分析道:“看樣子北延先生恢複的很好,還以為怎麼也需要一年時間才會散血塊,這才半年不到就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是。”白浩淼坐在大班椅上,稍稍轉動,正對著胡醫生,“你還記得我們先前分析過盛北延失憶的原因嗎?”
“血塊壓迫神經?”被他這麼一說,胡醫生頓時被點醒,“你是想說,現在血塊明顯散了不少,但北延先生的記憶還沒有恢複的跡象?但失憶的成因本就有很多,未必就是因為神經被壓迫。”
“這我當然知道。但,你仔細回想一下,我們遇到過的失憶患者。”白浩淼道,“但凡是患有失憶症的,腦部檢查都基本上會有點問題,要麼是壓迫神經,要麼就是腦部缺氧導致海馬體受損。可現在從盛北延的腦部片子看,他的大腦最大的隱患血塊都散了,並沒有其他受損。”
腦部沒有明顯的受傷,卻偏偏失憶了,還忘得這麼乾淨。再加上盛北延說的夢裡感覺深刻,醒來後卻對夢的內容模糊,這讓白浩淼越發覺得奇怪,因為他經手的失憶症患者,要麼是想不起來,要麼就是反覆想起一個片段,而且那個片段並不會隨著人清醒而再次遺忘。
盛北延這樣的情況,就好像——
是被人為乾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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