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盛北延眸色微沉,搖了搖頭。
“之前呢?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這是我醒來後第一次。”盛北延回想了一下,可光是回想都覺得太陽穴的位置隱隱作痛,似是在阻止他回想,“可能是剛醒來沒多久,還沒有完全恢複吧。”
他這般解釋,但其實自己也不確定。
“實在不行,要不還是去看看醫生吧,這樣也能讓人放心一點。”
盛北延看著她,看見她眉眼間的擔心,想到方才她有些著急的神情,即便心裡有些抗拒,還是沒忍心掃興,頷首答應:
“等回去蘇黎世,我們再去醫院看看。”
算算時間,他也的確差不多該複診了。
餘清舒見他可算是鬆了口,撥出一口濁氣,將牛奶往他跟前挪了挪,“喝一點,等喝完,我們就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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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北延先將她送回到了酒店,而後折返回公寓。回到酒店房間,餘清舒想好好洗個熱水澡,梳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實話,在這裡見到盛老先生,是她計劃之外的。
——“你呢?也決定好了?想清楚了嗎?”
盛老先生問的話,一晚上都在她的耳邊徘徊。
她知道,盛老先生問的這些問題,並非是像問盛北延那樣。他問她的這些話裡,還有很多沒有說出來的,比如……
她決定好要跟盛北延在一起了嗎?
真的想清楚了要放下阿俏的死,放下他們兩人以往的糾葛嗎?
盛北延忘記了,可盛老先生卻知道,他們之間那條鴻溝依舊在,阿俏的死……是他們之間拔不掉的刺。
餘清舒回到臥室,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藥瓶,仰頭吃下一顆,平複自己的心緒,而後轉身進了浴室。
卻不想,熱水器壞了。
餘清舒反覆嘗試了好幾遍,花灑裡放出來的都是冷冰冰的水,最後隻得放棄,重新將外套披上,穿上鞋子,拿著房卡下樓去找前台。
……
嘀的一聲。
電梯平穩的降落在一樓大廳。
餘清舒捏著房卡徑自往前台走,人還沒走近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跟前台爭辯。
“你們不能這樣!這麼晚,讓我們去哪裡找酒店?而且,我是可以給你們付房費的!”是茱莉亞的聲音,她的聲音聽起來雖然有些嘶啞,但依舊讓人一聽就能分辨出來。
餘清舒抬眸,果不其然,茱莉亞和威利在前台,不遠處還放著行李箱。“抱歉,茱莉亞小姐,我們領導吩咐過了,必須要給你和威利先生辦理退房。”前台公事公辦道,“還請茱莉亞小姐諒解,將房卡還給我們。”
“領導?什麼領導!”茱莉亞緊緊抓著房卡,怎麼也不願意給回去。
“茱莉亞小姐,就算您不願意歸還房卡,也是無法辦理入住的。”前台小姐姐雖然笑著,卻是皮笑肉不笑的,眉眼儘是冷漠,“而且,拒不歸還,我們是有權利報警的。”
報警?!
茱莉亞一聽到這兩個字,臉色頓時一變。
在邊上的威利直接將茱莉亞手中的房卡奪過來,交給前台,“不要報警,不能報警,我們退房。”
茱莉亞回過神來,懊惱的瞪了一眼威利,聲線不由得尖銳刺耳,“不能退房!威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退了房,我們要去哪裡住!”
“你沒聽見她說的嗎?就算我們不退房,我們也不能住了!難道,你還想要在警局呆著嗎?!”
威利被茱莉亞斥責,本就壓著一股火氣的他也終於忍不住怒道:“你要去警局,那就你去!别害我!我可不想再被你連累!”
“你說什麼——”茱莉亞不可置信的看著威利,“你這是在怪我嗎?”
“是,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威利,你的良心呢!你怎麼有臉怪我!現在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腳踹開了,是嗎?你别忘了,當初我的計劃,你也是參與了的,你現在倒打一耙怪在我身上,當初你怎麼不反對!你現在裝什麼!”茱莉亞拔高音量,指著威利的鼻子斥道。威利被茱莉亞說的面紅耳赤,張了張口想反駁,奈何嘴笨,話到嘴邊愣是沒說出來。
“你——”威利咬著牙,“無理的潑婦!我就不該跟你在一起!你才是那個真正給我帶來厄運的掃把星!”
話落,威利轉身拉著行李箱就要走。
茱莉亞見狀,踩著高跟鞋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威利的行李箱,“威利,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你不準走!”
“放手!”
“我不——”茱莉亞話還沒說完,威利扯開她的手,狠狠一甩。
茱莉亞“啊”了一聲,踉蹌好幾步,威利拉著行李箱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兩步,忽然聽見前台恭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洛旖小姐,您怎麼下來了?”
威利聽到這個名字,腳步硬生生的停住了。踉蹌站穩的茱莉亞也聽見了,轉頭便看見餘清舒,一雙瞳孔緊縮,攥緊手,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洛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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