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幼怡鬆開黛芙妮,走到病床邊坐下,伸手握住盛立鈞有些冰涼的手。
“爹地……”她啞著聲音喚了一聲,“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黛芙妮站在病床尾看著盛幼怡,眸光微沉,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盛幼怡是她唯一的孩子,從小到大,隻要是她希望的、想要的,黛芙妮都會儘力給。但這一次,她隻能讓她的女兒失望了。
即便盛立鈞是那百分之十,她也不會允許這百分之十發生在盛立鈞的身上。
他最好的結局,就是半癱瘓的坐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
入夜。
盛幼怡哭得有些累了便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忽然,她握著的手動了一下,將她從半睡半醒中驚起。她坐起身,視線還有些模糊,卻能明顯的感覺到盛立鈞的手指微屈在動。
她頓時清醒過來。
“爹地!你醒了!”盛幼怡視線變得清晰起來,騰地一下站起身,看見盛立鈞在動的手,抬眸看向他的臉。
隻見盛立鈞緩緩地睜開眼,試圖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控製面部的表情。
他下意識的蹙眉,發現自己張口都有些艱難後,想將手從盛幼怡的手中抽回來,可不管他怎麼想要用力,被盛幼怡握著的手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
竟然動不了。
“啊,啊——”盛立鈞終於張開了嘴,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隻能艱難的“啊”一聲。
“爹地,怎麼了?”
“啊啊啊?啊。”我這是怎麼了。
因為動彈不得,讓盛立鈞產生了明顯的恐懼感,急切的想要張口說話。可越是急,他就越是動不得,而且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乾瞪眼。盛幼怡察覺到了盛立鈞的急切,看著他隻能躺著乾著急的樣子,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想要說什麼。
她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垂下眼,沉默了半晌,“爹地,你還記得今天上午在公司的地下車庫突然暈倒嗎?”
盛立鈞剛醒來,記憶還有些模糊,被盛幼怡這麼一提醒,當即反應過來。
而且就連當時發生了什麼,他都一併想起來了!
是黛芙妮!
他之所暈倒,是因為黛芙妮的那枚袖釦!那枚袖釦一定有問題!
他瞪大眼睛,張嘴想說話,可一急,連“啊”字都發不出來了。盛幼怡見狀,以為他這是想表達自己想起來了,隻是太著急而已。
怕他會急的加重中風的病情。盛幼怡忙不迭道:“爹地,你冷靜點,你……你剛做完手術醒來,還不能太激動。我知道,你肯定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這件事,但為了你的身體,無論如何控製一下,好不好?”
“……”盛立鈞一雙眼恨不得瞪得凸出來。
盛幼怡看不出來他究竟想要說什麼,隻當他是急的。
“爹地,你别擔心,醫生說了隻要好好配合治療,你是有機會痊癒的。”盛幼怡安撫道。
“啊,啊啊。”什麼時候可以恢複!
盛幼怡動了動唇剛想說話,忽然病房的門開了。
她轉身看向門口,看清來人,“媽咪,媽咪,你快來,爹地醒了!”
黛芙妮身形一怔,朝病床的方向望去。
門距離病床有一段距離,但也足夠看清床上的人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她看過去,正好看見盛立鈞瞪著眼看她,如果能說話,恐怕此刻已經暴怒斥吼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不免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握住門把的手攥了攥。
半刻,她走過去,看向盛幼怡,溫聲道:“幼怡,你幫媽咪去叫一下醫生好不好?他在手術樓五樓的辦公室。我剛從他那邊瞭解你父親的情況回來。”
盛幼怡一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她一走,病房門一關,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黛芙妮和盛立鈞兩人。
“啊啊啊,啊啊啊——”盛立鈞用力,可除了太陽穴青筋凸起外,四肢都不聽使喚。
“……别白費力氣了。”黛芙妮斂了斂眸光,神情單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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