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他的嘴裡聽到一句對不起好像是件非常難的事情,不過現在她也不需要這一聲對不起了。餘清舒眸光冷若寒霜,“廖毅,我可以放過你。”
“你——”廖毅一聽,眼睛燃起希望的火苗,可欣喜的神色還沒在眉間蔓延開就又聽見她說。“你就跪在這裡,求洛旖的原諒,隻要她原諒你,我就放過你。”她的語氣很平靜,吐字清晰,每一個字都仿若一把冷水,將廖毅眸底的希望澆得徹底。
求洛旖的原諒……
一個死人,他怎麼可能求得來?
廖毅面如死灰,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
“你可以下去之後,求她原諒,說不定,閻王爺會把你送回來。”話落,餘清舒便轉身走了。
廖毅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背影,全身打顫,好似身處極寒之地,冷的他動彈不得。他想伸手試圖拉住餘清舒,緊緊的攥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他已經沒力氣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倉庫的門開了一條剛好夠一個人走出去的縫,外面刺眼的光線泄了進來。但這抹光線很短暫,倉庫的門又關上了,砰的一聲,在寂靜的環境下,聲音格外震耳清晰。
廖毅再也支援不住,癱倒在地上,雙目赤紅,眼淚從眼角滑落。
他步步為營,為什麼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
黑沉的卡宴在油柏路平穩的行駛了一段距離,最後在沿江的路邊停了下來。
餘清舒將車窗全部關上,手放在方向盤上,往後一靠,閉上眼睛,腦子裡廖毅說的那些話揮之不去。
六年前,費儘心思設計陷害她的那個人會是誰?到底是為了什麼?
餘清舒搜儘腦海中的所有可能性都沒能想到一個確切有這樣動機的人。
這個人幫鐘茵茵和廖毅坐上聯盟首席團的位子,卻從未提過自己的任何要求,就好像隻是單純想要把她送進監獄而已。
思緒如一團亂麻,她越是想要解開卻發現纏的越緊。廖毅必死無疑,鐘茵茵的下半輩子都會在國際監獄裡出不來,按理來說她的仇應該報了,而且報的非常完美。
可這一點也讓她高興不起來。
嗡嗡嗡。
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將她從毛線團似淩亂的思緒中拉回來。
她將手機拿過來,螢幕亮了,彈出一條微信,是季正初發來的。
季正初:在公司嗎?中午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吃飯?
接連兩三天的各種事,讓餘清舒幾度忘記了季正初的存在,更忘了她先前答應過要陪他吃飯的事情。
她趕緊收拾了心情,回了資訊:我外出處理了一點事,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直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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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正初考慮到餘清舒還要回公司,索性在餘氏集團的附近的餐廳定了一間包廂。
餘清舒到的時候,他已經點好了她平時喜歡吃的菜等著了。
“等很久了嗎?”她問。
季正初看著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貼心的幫她將外套接過來掛在架子上,“剛來沒多久,飯菜剛上,嚐嚐看,聽助理說這家做的東南菜味道不錯。”
餘清舒頷首。
季正初自然而然牽過她的手,觸及到她手背的冰涼,有點意外。
但更意外和詫異的是餘清舒,她怔愣了一下,雖然還有點不習慣,但是也沒有收回自己的手,“怎麼了?”“怎麼手怎麼冷?”
外邊降溫了,再加上從廖毅那聽到的東西,讓她隻覺得冷,連帶著手也是冷的。
她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解釋道:“剛來之前上了個洗手間,洗了手。”
季正初當即給她倒了杯溫水,讓她捧著。
餘清舒看著這杯水,忽然間想起六年前廖毅追洛旖的時候也是這樣,事事周到體貼,以至於當時的她在想或許接受他,有這麼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也挺好的。當年的洛旖沒有談過戀愛,對愛情這種東西都是懵懵懂懂的。
包括現在,她對愛情好像還是不怎麼理解,隻是知道感情會讓她的情緒有明顯的波動。
“怎麼了?”季正初見她愣神,問。
餘清舒搖了搖頭,將水放在桌上,“沒有,不過不是約的一起吃晚飯嗎?怎麼會突然提前了?”“因為之前給你訂的禮服,今天剛好到了。”他看著她,說。
“……什麼禮服?”
“你忘了?我們訂婚宴上要穿的禮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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